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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依天断桥葬玉魂

首发:~【】1、一尸两命

顾不得那么多,不会武功的宝泉解下了腰带子,人站到那石鼓上,单手一甩一缠,腰带便勾住了院子中伸出围墙外的桂花树枝。

聪明的宝泉用力顿了顿,腰带子吃上劲之后,宝泉双手紧紧抓住腰带猛地往下一拉。

那树枝便有了弹性,他双腿一蹬助力便翻越了七八尺高的围墙到了前院。

谁知他刚一落地,从照壁后面冲出一条大狼狗,敲门时没听见吠叫的镖犬,咧着嘴扯着脖子吼叫。

不消片刻,便来了几名精壮汉子不由分说,麻利地将它绑缚起来,任凭他嘴里如何解释来由,他们依旧不理不睬,干脆扯过一块脏布头子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老爷,抓到一名贼!二半夜翻墙到院子了,被大黑发现了!”宝泉被带到了后院戏台前,大掌柜萧一娘和总镖头赫连天正在跟镖师伙计们。

还有几名客商拉扯酒局,通宵的宴会狂欢直闹得很多人都已经醉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戏台上京剧名段《战樊城》打戏激战正酣,台下猜拳行令,劝酒之声不绝于耳,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萧一娘一手抓着大马锡酒壶,一手抓着大酒杯,正在跟财东相与计较着劝喝。

无暇顾及的萧一娘,挥手让示意小厮们找赫连天裁决。赫连天已是半醉了,一听说拿到贼人。

手指头一点,酒气扑鼻的嘴里吐出四个字:“往死里打!”

可怜宝泉被几个人一阵痛打,嘴被封住无法申辩。南宫仁一向酒量过人,在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依然保持清醒状态。

他赶紧对赫连天说:“大哥,今儿是咱们北野大喜的日子,我看今年这金镖玉牒非你北野莫属了。那几个兄弟都是练家子,手下没个轻重,万一打死了蟊贼惹了麻烦不说,多晦气呀。我意思别打了,不管他偷没着,赶明儿直接报官得了!”

那赫连天听后只是不住点头,冲着小厮嚷道:“对!停!报,报官!”

几个小厮这才住了手,又想到此时这二半夜,报官只能到天明了,便将宝泉往茅房里拖。

却在门口恰恰遇到了刚刚如厕出来的西门落烟。

她一向痛恨盗贼,听说抓了个蟊贼,也上去就是一脚。这时候宝泉就着火把的光亮,终于找到了自己苦苦找寻的大小姐。

他扭动躯体拼命挣扎,嘴巴里喘着粗气,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使出浑身解数往西门落烟跟前凑。

西门落烟这才仔细看了下他的脸,这不是自己家里的小厮吗,哥哥的亲随宝泉啊!怎么会当贼给捉了呢。她赶紧扯掉他嘴里的布头子,宝泉痛哭流涕:“出事了,大小姐,快跟我回家!”

西门落烟命人为宝泉松绑,拉着他就往大门口冲去。

跑了半截,她忽然想起来了,又折回去找到南宫仁,用他的马车飞速赶回了西门镖局。

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倒春寒的夜风吹的人刺骨寒冷。

镖局里人都已经进入了梦想,似乎都把院子里菊红忘到九霄云外了。

等他们赶到后院解下菊红的时候,菊红浑身僵硬,没了气息,菊红临死之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红布,那是一个婴儿的肚兜。

第二天,衙门里来的仵作(验尸官)告知西门家人:菊红已经身怀六甲,一尸两命。

西门乘风终于插手管事,他命令镖局所有人务必守口如瓶,对外一致的说法是丫鬟与人私通,怀了野种,

坏了门风被家法处置了,再命尤大先生从账房支取了纹银五十两给那个仵作,这事就算抹平了。

只有宝泉心里清楚,菊红肚子里怀的正是西门家后代,要不是这次意外,没准二十年以后就是新一代的镖局接班人。

西门落烟的心里就像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无比的膈应和难受。

索性去了自己房间收拾了两大包袱,坐上马车当天又回到了凤凰台。

镖局里发生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

监狱里的西门毅一无所知,他已经在牢里关了几个月。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后院里那颗枣树上枣花纷纷凋落,枣树上的猫头鹰冲着他狰狞的笑着!

梦境里无比的阴森恐怖和凄凉。他有个别人没有的特点,每次做梦的时候竟然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转身欲跑,希望摆脱那阴暗的世界,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用力,就是迈不开腿。

浑身没力力气,还没一股无形力量捆缚拖拽着。

自己跟自己较量了一番,挣扎着摇晃着,冲破了梦幻醒了过来。他浑身发冷,满头大汗。

他醒来,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黯然神伤。黑夜里的牢房伸手不见掌,暗无星光。

记得很小的时候,最疼爱自己的奶奶曾经说过“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奶奶把猫头鹰当作“不祥之兆”,报丧鸟。只要自己不听话,奶奶还会拿猫头鹰来吓唬他。

这回却梦见了这“逐魂鸟”,难道真是厄运降临,还是镖局里出了乱子?父亲大人年事已高,自己身陷囹圄,父亲会不会因此发愁呢?妹妹不会有什么事吧。

再不会是小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吧,实际上,自己心中最为挂念的就是这个被称作“三娘”的情人了,偶尔也会想想菊红。

这一堆杂事如同一团乱麻加之噩梦搅乱清梦,再也无法入眠。躺在那僵硬冰冷的床铺上,直到天明。

“小子,二半夜起来,再不好好睡觉,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有心思?”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同囚室的郭大侠跟他俨然莫逆之交。

“没,没啥。半夜降温了,太冷了,冻醒了。”

西门毅支吾着回答,然后披衣下床。为郭大侠清理的床铺,并拿过了便桶。

郭大侠重枷在肩,手镣脚铐都是加粗的。

活动范围不过五六尺之地,他头发蓬松,满脸污垢。西门毅买通狱卒,想办法为师父洗脸梳头,换了一身衣服。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获得特权将重枷锁暂时解下,便于睡觉。郭大侠的胳膊手腕、脚踝、脖子梗和肩膀,都被磨得几番红肿秃噜皮,再红肿出血结痂,最后长起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西门毅见郭大侠身处逆境行动不便,依然刻苦练功,拳不离手,一个固定的招式练到炉火纯青,真是应征了那句话:一招鲜打遍天。

二人亦师亦友,除了交流武功,还会来上几句治气斗嘴,插科打诨。

全然没有武林门人师徒之间的繁文缛节、心里芥蒂。

于是乎,二人之间有一种惺惺相惜,相互信任,彼此欣赏。

西门毅之于这位比他年长了将近二十岁的人,更多的是敬重和敬仰。

有了郭大侠的点拨,加上自己的勤学苦练,对于形意拳的领悟运用可谓一日千里。

自己习武二十多年,跟师父、父亲学到正宗的形意拳。

只有跟随郭师这几个月才有真正的开悟,郭师一路崩拳打来,真是强打硬进无遮拦;西门毅不丢不顶不反击。

郭大侠形意拳技击“手手不离鹰把,步步不离虎步,招招不离腿脚,组组不离直击”。

郭大侠每个技击组合不离崩拳直打,高速连击,他真正感受体会道:“十年太极不出门,一年形意打死人”绝非江湖传说。

这一天二人正练的起劲之时,牢门奇迹般地被打开,郭大侠和西门毅被拎出羁候所带至公堂提审。

郭大侠和西门毅双双被刺配充军,至那白山黑水的冰封之地宁古塔,为旗人和披甲为奴,几日启程,不得上诉。

他们二人与诸多犯人一起,在官营和狱卒的押解下,踏上北上充军的路。

2、若璞埋香

沿东方镖局后院向南,连通洛溪,此时已是四月天气。

白乐天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那一年燕子不归春色晚,四月天气,十里桃堤芳菲尚未落尽,更有梨花残落、烟雨杏花。

晚春黄昏时节,洛溪之畔,人烟稀少,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春雨菲菲,杨柳依依,柳云桥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徜徉在溪水之滨。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心情好似那洛溪水中的一叶孤,静如止水,了无挂碍。

云履踩在青石板上,春雨的黄昏里没有足迹。一阵急风带着雨点,洒在身上,一丝清凉,一丝清爽。

还有两天就要打镖了,他有些期待,有些担忧。

报答雷家救命之恩,师父知遇之恩,这一年半可谓是全力以赴肝脑涂地。单骑拼三奇、称雄金獾寨、黑狱战拳霸,与雷鸣兄弟和乌大哥义结金兰,历经生死考验。

他是个执念的人,初心不改。父亲和两个弟弟大仇未报,母亲下落不明。

愧为人子人兄,习文练武也是裹足不前,怎可窝身镖局苟且偷生?

缘起缘灭,人生无常。

自从与书影别离,芳踪难觅,从此便是牛郎织女天各一方。无论书影在哪里,自己在何处,都是彼此最深的牵挂和最深的爱恋。不可更改。

第一次见到玉儿就觉得似曾相识,似乎是前世的恋人一般,那般熟稔,那般亲切。

玉儿人如其名,对于他总是温润如玉,给予自己默默的欣赏和关切,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大概是书影在心中的位置无法逾越和替代,或许是自己处在低谷心如止水,再就是自己的懦弱和优柔寡断。

这份原本堪称完美的感情变得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倘若见不到她丁香般的曼妙身姿,听不到宛如天籁般的甜美问候,格外失落惆怅,如同清晨起来见不到那一缕晨曦朝阳,如同自己被这个世界所遗忘。

真的要是拥抱了她,接纳了她,另一个自己又会想起了书影,忧郁的眼神、瘦削的双肩、舌吐莲花,春风拂柳。

茶山烟雨中的海誓山盟,清涵轩中一生相许,游园惊梦无尽缠绵。

解下腰间玉佩,仿佛回到数年前的花前月下。

刻骨铭心啊!平生第一次的相爱。这本不是两难的纠结,爱情不是赶路走镖,一家客栈不对换一家客栈打尖歇马。

心痛,一阵无以言状的痛!

他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石头飘在水面,溅起一阵涟漪、几道水花。

干脆扔掉了油纸伞,让生命沐浴在这淅沥的春雨中吧!

书影嫁作他人妇,云桥只影走江湖。如今,玉儿又要被披上嫁衣,为人妻母。良缘易得不长久,难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吗?

他想起了那次茶山归来,跟书影遇到那个麻衣相士的那首诗:运交华盖又逢空,天马入梦人中龙,本心壮志向天阙,一生伶俜江湖中。

看来,自己真的是要伶俜江湖孤老终生了。

罢了罢了,山一程水一程,沧海桑田之后,他年若是白发苍苍,念起你的旧,回味你的好,我依然深深爱着你,多好,多好。

独自行吟溪畔,颜色憔悴,内心煎熬,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天色渐晚,他郁郁独行。忽见桃林深处,一个娉婷倩影、窈窕身材在桃林间闪现,那身影有几分熟悉。

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宗若璞。

宗若璞正在那颗桃花树下,手持花锄,弯腰拾掇一个土丘小冢。

宗若璞的身上已经快湿透,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脸上,嘴唇冻的有些发紫。

香丘堆好,只见她闭上双眼,对着香丘深情一拜,莲步轻移,缓缓走向了洛水河沿,沿着洛水断桥的石阶而上,凭栏而立。

沾衣欲湿杏花雨,春雨打湿了宗若璞的绿色衣裙,凉风吹过单薄的身影,裙摆不再摇曳,一头秀发微微飘起。

她轻声沉吟道:“洛溪水畔瘗香骨,依天断桥葬玉魂。”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见宗若璞纵身一跃,倩影悠悠,如同一只断了翅的蝴蝶,飘然跌落至水里,荡起一层涟漪。

“玉儿——!”柳云桥脚步轻轻一点,飞到断桥之上,再一个俯冲入水。宗若璞不会水,跌入水里她缓缓下沉,却见她一脸平静安然,面带微笑,一串串水泡汩汩飘起。

柳云桥头朝下,脚朝上,使出内力让身子快速下沉。右手伸直,试图抓住正在灌水憋气又沉底的宗若璞。

在自己万念俱灰,心无挂碍正准备回望初心的时候,猛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二人隔着那汪清水相望,恍若隔世。

或许前世在天河之畔,桀骜不驯的天马无意中的惊鸿一瞥,也是如此的温暖和深情。

她笑了,碧水中两排羊脂玉般的皓齿,一袭翡翠般的绿裳,如水中悠悠浮萍。

水里的柳云桥心急如焚,张口喊着玉儿的名字,几串水泡汩汩升腾。宗若璞笑着没有不答,只见她咬着嘴唇,一脸的平静一脸的从容。

他的心碎了,使出了乌大哥教他的绝技千斤坠,快速下沉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肩,再一扭身跟她换了方位,双手托起了宗若璞,向水面上升。

宗若璞剧烈咳嗽一番,柳云桥又连续轻拍她的后背,吐出了大量冰凉的河水。

“玉儿!何故在此?”柳云桥一脸关切心痛地问道。

听到心上人熟悉的声音,宗若璞肝肠寸断,泪水奔泻,却是面露微笑。“云哥哥,今生今世,不能陪你到天涯海角,洛溪水畔瘗香骨,依天断桥葬玉魂。我们的宿命!”

他明白了,玉儿垒砌的是香丘玉冢,所埋的定是自己送给她的艾草香囊和玉铛。泪水顺着河水打湿的脸颊,汹涌而出,他使劲摇了摇头:“不,我们不信宿命,这世上没有宿命!”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锦帕,上面绣着几行诗句:“冰心玉骨志高洁,傲骨凌霜笑寒雪,甘心疾首情痴处,不见云开不见月。”

宗若璞有气无力,虚弱地“云哥哥,这是我梦中偈语,也是我的人生判诗。当初一见如故的倾心,山盟海誓的盟约,到头来换的是别离。云哥哥,我见你眼含忧郁,郁郁寡欢,知你是人生低谷,我用尽全力,希望给你带来哪怕是一刻的快乐,一秒的笑容,我都无比荣光和满足。

可是我努力了,既换不来你的快乐,也换不来你的真情。我更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和命运的摆布,我也无奈改变这一切宿命的安排,唯有在我前世与你相逢的地方求得一死,就让我的灵魂归天,继续做那颗长在河边的无根草,盼望你归来,仰慕你的健步如风和桀骜不驯的洒脱,守望着你,依恋着你,足矣,足矣。”

柳云桥挥泪摇头:“不,不!玉儿,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的命我们自己掌握。我要活在当下,我要好好珍惜你的每一份关爱,珍藏你的每一句誓言,珍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带你走,打完了镖我们就走,带你去遥远的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那怕是穷途末路!”

宗若璞听完,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微笑着昏死过去。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渐渐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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