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大家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住宿生八月三十一号晚上回来，通校生九月一号早上不要迟到，回家好好复习开学要考试！”

衣疏在讲台上对着下面吼，教室里太吵，她的声音勉强穿过喧闹声通知躁动的学生，在衣疏说出可以走了之后，一大群学生背书包的背书包，拿袋子的拿袋子哄闹着涌出教室，比吃饭还要积极。

衣疏拿了讲台上的水杯闷了一口，喊得太用力口干舌燥的疼，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她踱步回办公室。

“衣疏啊，过来”楚生应着昨日的约定早早地等着衣疏忙完，衣疏到办公桌旁放下手里的东西，挨着楚生坐

“你昨天的教案和ppt做得很好，我还和顾老师夸你了呢！”

和顾老师夸我？

在那个剩男面前

衣疏抿唇，喉咙有干烧过后修复的痒意，不好意思地缩缩头，自得洋溢在脸上，张扬，恣意。

”不过你的教案上的一些内容能和高考题目链接更好，我看你补充了很多教材上没有的知识点，为什么？“

衣疏笑笑带出较之淡风还轻的鼻息，她解释道：”这是我在高考题里遇到的一些知识所以把它带出来作为补充“

楚生听着眸色愈深眼纹愈密，“你不怕学生记不进去吗”，只听衣疏继续道：”我只补充出现频率很高的其余的会放在大题里给他们做，这些不要求背诵只要留个印象就好，真的考到了他们就会尝到苦头想看的人就是会看“

”好好“楚生欣赏地看着她心里的满意不言而喻。

深叶分绿与窗纱，风移影动，连着绿荫都带着清凉，微风被碾碎扔进来吹鼓了窗帘，暖意的风就像透明的输送带若有似无，徐徐缓缓。

“但是啊，衣疏我觉得你\"

楚生话还没说完，门”吱呀“着从外往里被推开，楚生和衣疏相继转头，太阳光从外透进来有在晨雾中看光线的感觉，光影在空气中拉扯切割顾袭明的脸模糊了一半，透过光线衣疏依旧分辨的出顾袭明分明利落的下颌线。

他迎着光进来，换了副淡然严肃的神色被阳光打散得有些柔和，光晕环在他头顶，褐色的，还有少许金色。随顾袭明关门的动作室内比原先暗。

“顾老师”衣疏叫他，顾袭明抬头，衣疏的脸映进他眼里，她双手交叠微俯身趴在楚生的办公桌上，随意挽发慵懒迷人。

顾袭明向她身旁的楚生点头，嗓音清润温和“楚老师”，在楚生客气地回了句”顾老师“后顾袭明目光在衣疏身上停留了会儿再次移开。

什么嘛！

衣疏在楚生看不到的地方给顾袭明翻了个白眼，只听一旁的楚老师继续拉着她讲话，”衣疏你这教案还“

衣疏的手机响起伴着震动响的迫切，她看了眼屏幕是串不认识的号码，举在手里茫然无措，”你先接电话吧，我们不急\"楚生善解人意的对她说。

“好”

衣疏接通电话搭在耳边，不确定是谁

“喂？”

那头响起带着奇怪口音的普通话，说话似是吼出来的，“是沈则的班主任吗？”

“我是，您是沈则同学的家长吧”

“那不废话！”那头骂的很快，相继又说了些难听的话，声音很大从手机里露出来楚生挨得近听得更清楚些，还有嘈杂的人声，楚生和衣疏不约而同地皱眉。

“您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家小孩怎么还不出来，在门口等了半天了也没找到他”

“沈则昨晚没有跟您商量吗？”衣疏泛起狐疑

“没电话怎么商量！”他又骂她

衣疏捂住额头耐心解释道，“学校宿舍里有配备固定电话”

“现在人没找到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您先别激动”衣疏安抚他“他这么大了不会出事的，我去找找帮您问问”

“那你快去啊，我这都要急死了还在那头废话什么！”对面有争夺的声音，响起的时一个女生尖锐嗓门听着让人不舒服。

“好，我去，你们也在外面找一下”衣疏把您改用了你，语气里也添了份不耐烦，“什么家长啊”她喃喃抱怨地挂了电话起身对楚生致以歉意，刚刚的对话她肯定听清楚了，“楚老师我去帮忙找找，不好意思”

“去吧”楚生对她摆摆手。

“谢谢楚老师1”说完衣疏起身匆匆忙忙离开。

蝉闹淹没沉默，陈旭东翻页叹了口气悠悠地有丝抱怨，他把刚才所听的倾诉给离他很近的老师们，

“家长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在电话那头乱叫，衣疏又不是老妈子难道要和每一位家长联系一个一个确认好时间地点，还是领着高中生像小学生一样排队在校门口等着家长去认领？”

楚生被他的话逗乐了笑出声来，”这就是我们老师“，她又想起刚才听到的一阵感叹，”高中都这样小学老师一定更辛苦，你们以后或多或少也会遇到，像衣疏刚才那样忍忍就过去了“楚生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忍忍就像呼吸那样简单。

\"我看衣疏接个电话都被骂，还要好声好气的”林浅憋着嘴替衣疏鸣不平，“找个人要老师，我们又不是托儿所，这样的学生以后有什么用！”

“就算遇到我们真的要一直忍下去吗，顾老师？”陈旭东转而问静默着一直在听的顾老师，顾袭明从电脑前抬头手指摩挲着纸张的边角，多了分漫不经心又继续把头埋进电脑里，数字浮现在他眼里答案比以往更明析他却觉得有丝花眼，淡淡吐息，沉闷着张开薄唇

“无所谓的小事忍一忍，但触及到了你的底线在可行范围内进行反抗”

他握笔打着草稿快速地算出了一题的答案，他又开口“我们做老师的不仅要教导好学生更要平衡好学校和学生家庭间的关系，如果刚刚衣疏的态度没有那么和善和，那家长就会对她有意见，以后事会更多”

声末换来的是众人的沉默，有时受气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黎江涵抱着书跟在毛老师身后进来，懒散地坐会位置上，发觉今天的氛围不对，衣疏不在顺带着问了一嘴，他带着张扬没骨头似的躺在软椅上小孩子地可爱地嚷声

“我家衣疏背着我去什么地方潇洒了”，他转动软椅半眯眼双腿交叠，闲然舒适的模样。

陈旭东哂笑，“你妹妹应学生家长要求找人去了”

“家长你开玩笑呢，我家衣疏去高中生又不会跑丢”黎江涵不信地看向斜对面的林浅顺带假啐了口她对面的陈旭东，得到林浅肯定的回复后，他惊讶地瞪圆了嘴，“那还是我家衣疏嘛！！”

“那个家长在电话里可嚣张了呢，还把衣疏骂了一顿，现在衣疏出去找人了”

“什么！”黎江涵拍腿促的愤愤然从办公椅上起身，“我家衣疏就这样让人欺负我去找她”说着他就想迈腿往外跑。

“回来！”清冷的声线幻化成风凝结住黎江涵脚边的空气，黎江涵回眸看到已然支起身的顾袭明，他双手交握抵于胸前，正肃穆地看着自己，周身气息徒然下压，他眸色深邃，正襟危坐

“让衣疏自己解决，你就别去了”

黎江涵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要反驳，“可是”刚吐出两个音节被顾袭明打断

“只是件小事，你要相信衣疏，她是当班主任的，没有这件事还会有别的”

黎江涵抽回刚迈出的步子又躺回去没心没肺的就如刚才什么都未发生一样，还有顾袭明刚才的眼神就像是怀疑他对衣疏的信任一样，看着黎江涵有种顾袭明极度相信衣疏的错觉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担心她，好歹我也是衣疏如哥哥般的弟弟

黎江涵尽量克服内心的叫嚣，入定般等待着不动，天知道他心急如焚

黎江涵：怎么办！衣疏，我可一点都不信任你（哭哭）

衣疏是在体育馆找到沈则的，赶到时他正和李訇然一群人在一起热火朝天地打篮球，特别是李訇然□□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腹部肌肉，小麦肤色匀称汗水浸透肌肤，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16岁的少年。

衣疏：衣疏你不是人学生的肉//体你都看，女变态

衣疏撇开眼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她犹疑着喊出沈则的名字打断他们的活动，一群男生散开李訇然拿起一边的毛巾擦身上的汗，不紧不慢望着衣疏在的地方，沈则闻声跑出来

“你父母在校门口等你，很急，还给我打电话了，快点跟我去校门口”

“我才刚打完一局，老师再让我打会儿吧”沈则对这件事有点不满

“你没有和父母说吧，等下次和父母商量好在打好吗今天先回去吧，他们等急了”衣疏轻言细语开导他，沈则还算听话和他们打了招呼就跟衣疏一起出去。

出去前衣疏不自在地看了眼李訇然然后迅速撇开，张口提醒，“你也早点回去，和父母都打好招呼了吗”

李訇然喝着水睨了眼衣疏随便哼出几个音节，衣疏也当他说了领着沈则从体院馆出去。

“以后放假要和父母说好罗”衣疏语重心长地劝他

“可是他们真的很烦啊，每次我什么事都要管着，以前管着我哥现在又管着我，我一点都不喜欢”

“有父母烦你算好的，如果讨厌至少在普通的事情上不要让他们担心剩余的做你自己就好”

他们聊着走到校门口，“看到他们了吗？”

“嗯，就那两个”沈则给衣疏指了指然后向她道别，衣疏视线跟踪沈则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家长，还真不像自己想象的样子光看长相真看不出，只见那头沈则向校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不知道说了什么衣疏害怕地缩回头抓着裤子马不停蹄地跑回去办公室。

“呦～还知道回来啊～”黎江涵趴在办公桌上死死的盯着衣疏进来的方向，撇嘴，眼镜上浮上一片蓝光，衣疏走进来瞋他，她坐回楚生旁边听她讲解补充教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