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的事情，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暗中操作了的。
沈菲是其中并不起眼的一环。
所有参与的私企或者股份制公司，都几乎没有什么决定权。和地方机构直接联系的人是顾年城，整个项目的时间节点都是顾年城在掌握，他是所有参与的企业中，距离决定权最近的人。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肯定也是顾年城的杰作。
沈菲看看手机。
顾年城没找她。
但是她的第一感觉告诉自己，顾年城知道自己要来。
沈菲扶着头有些烦躁，虽然这些天的相处让她不由自主地对顾年城有些习惯，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这样被顾年城拿捏的死死的。
甚至可以说，她很讨厌自己被别人拿捏的死死的感觉。
最早的杨新宇如此，后来的言柏也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按捺住给顾年城打电话的动作，直接在高铁上闭目养神起来。
在火车站来接沈菲的人，是顾年城的副手——许程简。
倒也不是许程简自己想来接，也不是顾年城亲自安排的，而是两人在群里发车次截图的时候发现两人是同一班高铁，不一起出去反而很奇怪。
沈菲记得许程简，在顾年城身边很厉害的一个人。
许程简也记得沈菲，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她的风流韵事。
“沈经理，”许程简冲她点头，还绅士地帮她拿过了推着的行李箱，“这次的工作有些急，实在麻烦了。”
“许总客气，”沈菲颔首，她并不想和许程简多说太多。
许程简也是很体贴地全程没有开口。
两人坐上出租车一路无言地去到已被安排好的酒店。
拿好了房卡后，沈菲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被许程简拒绝。
“我送你回去，”他开口，“如果不送你，我怕顾总会怪我。”他笑了笑。等把沈菲送到门前后，他便迅速放下行李离开。
“啊？”沈菲疑惑。
“大概有七八个老总层级的人过来，顾总只和我说如果你来了照顾一下。”他冲沈菲点头，“沈经理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他还体贴地指了指沈菲对面的房门，“顾总的房间在你对面，找不到我找他也行。”
沈菲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没什么她需要做的具体的事情——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管他这些那些的，此时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在哪儿都行。
恍惚间，她似乎睡着了。
直到门外有一连串的敲门声，她才努力地睁开眼。
“沈菲？沈菲？你在里面吗？”顾年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菲？”他敲了很久。
沈菲还躺在床上停留在贤者时间。
顾年城的声音渐渐消失。
旁边没有人，顾年城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停留了片刻，想拿出手机，却只是皱着眉看了看四周。
旁边还是没有人。
就在此时，沈菲打开了门。
顾年城顺着惯性躺在了地上。
两人四目相对。
“你在干嘛？”沈菲不满地询问，她探出头看了看周围，然后直接把顾年城拖进屋里。
“我等你啊！”顾年城即便倒在地上，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这刚搭理我你还好意思了？”
顾年城从地上站起来，质问着沈菲。
沈菲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反而转身回到屋里，径直躺在了床上。
顾年城瞬间没了脾气。他吸吸鼻子，把门反锁，然后闷头走进来，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一边没动。
见沈菲躺下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挪动了一下。
“你干嘛？”沈菲拿眼睛瞟他。
“我、我……”顾年城向左向右都不太对，他犹豫着，“要不我还是出去在外面等你……”看沈菲没动，他转头闷声就准备出门。
“你出去了，就不要再进来了。”沈菲轻声说。
她的声音很轻，但顾年城听见了。
他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凑到沈菲身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沈菲搂住他的脖子，没看他，“我刚刚说，你别走。你没听见吧！”
“嗯，”他扶着沈菲，“我没听见，算我错，你别生气……”
“顾年城，”沈菲禁锢住他的脸，“我很想你。”
似乎她早就该说出这句话，但不知为何，好像在异地他乡，她才有能力说出这句话。
“我很想你，你不许走……”她不受控制般地喃喃自语着。
顾年城顺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抵抗。
无论看起来有多么不合理，爱上了，终归是没有错的吧。
沈菲在沉睡前，最后一丝的念头便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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