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暗流涌动

第二天，粟鸿烟拿着手机跑过来。

“颜粟你看。”

粟鸿烟打开的是一个短视频软件，电视台的官方账号，把这个事件发了上来，短短一天，已经冲上热搜，相比于传统新闻手段，短视频能让大家直接参与讨论，更加快捷更加有参与感，十几万的评论，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已经上升到一个很高的程度了。

“还有其他的。”

粟鸿烟点到搜索框，打了“被困虎鲸”字样，就跳出来很多相关的视频，和平时看热门事件不同的是，他们作为这个事件的亲历者，这些作品就是昨天围观群众从各个角度拍摄他们的救援经过，这些视频小海螺只是无意漏了个脸，但是辅助官方视频，从不同的角度丰富了事件，也是有很多评论。

“都这么热门了啊，当真不由我们控制得了。”

颜粟有些无奈的说到。

“证明小周说的是对的啊，小海螺是大家的虎鲸，不是你的不是我的，不是认真的，是大家的所以大家都很关心。”

“嗯哼，是吗？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小海螺吧。”

粟鸿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是很得意缘分使然，让大家的小海螺现在就只跟你们最亲近吗。

看到这个结果，颜粟也是很开心的，越多人关心越证明这件事情的价值和意义，越证明他不是孤军奋战。

“好耶，舅舅，我想带面镜子。”

“给小海螺看它自己身上的伤疤。”

“想法不错。”

粟鸿烟赞成郝韧真的想法，给了个眼神给颜粟，剩下的交给你了的意思，颜粟只好去跟老板娘借了一个全身镜，郝韧真和粟鸿烟在前面轻轻松松的走，颜粟在后面扛着镜子小心翼翼的跟着。

来到水边，郝韧真便拿出它的海螺吹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小海螺在附近冒头出来，显得小心翼翼的，看到只有他们几个，才大胆欢乐的游了过来。

颜粟刚想放下镜子，粟鸿烟指了指通往沙滩的路，无奈只好继续扛着往里走。

等粟鸿烟和郝韧真走到，小海螺也慢悠悠的游到了，颜粟在后面来到，小海螺看见颜粟，也是对着他叽里呱啦的叫唤，正如粟鸿烟所说，小海螺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还当他们是现在最要好的朋友。

颜粟放下镜子，跑到水里和小海螺抱抱了起来，这次遇见一切匆匆忙忙，郝韧真粟鸿烟得享受拥抱了，他可还没得，正好趁着现在诸事未定的闲暇，享受一下难得的温暖。

“舅舅我也要。”

郝韧真说着也扑了上来，小海螺低声细语，任由他们久久释放感情。

“好了，看怎么实行你的计划吧。”

颜粟拉回郝韧真，想了一下，对着小海螺做出让开位置的动作，然后双手拖着小海螺放到他刚刚让出位置的那里，机灵的小海螺，果然又理解了颜粟的意思，尾巴一拍，叫了一声，转身往外面游去，接着快速朝沙滩冲过来。

又是那个熟悉的画面，虎头顶着水浪冲上了沙滩，等小海螺皮肤上的海水一下流走，大半个身体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小耀光，让那丑陋的伤痕显得更加醒目了，这才第一次得近距离观察得到它的伤痕。

几人分站两边，抚摸着小海螺的伤痕，它感受到了伙伴的关心，轻轻摆动尾部和身体，轻声的嘤嘤叫唤，粟鸿烟和郝韧真看的右边的直线伤痕，长度接近郝韧真的身高，通体一指左右宽度，大的地方能有两指。

颜粟这边的咬痕，看痕迹对比小海螺的牙口，就能想象出来留下这个牙印的巨兽，体型大得有多恐怖，颜粟一个成年人类，面对体型比他大得多的小海螺，身高和年龄的缘故，还没觉得有多压迫，但是那只巨兽，会让他显得渺小，压迫感十足。

这两道伤痕，无论是哪一个落在人的身上，那都是毙命无疑，落在小海螺身上，它不仅还生龙活虎，而且能感觉这一年，它的身体又长了一圈，身体更长，肩宽更厚了，照这个样子，一两年内，它就没可能从洞里出去了，即使整理好后。

“认真，你的照镜子计划，怎么操作？”

颜粟问出问题来，郝韧真眼神向粟鸿烟求助。

“就给它照就好了，虎鲸是很轻易可以通过镜子试验的动物，小海螺应该很快就能发现镜子里的影子是自己了。”

“好。”

颜粟把镜子放到小海螺前面，立了起来，小海螺被镜子里突然的画面吓到，扭头就想跑，粟鸿烟奇怪自己怎么判断失误了，和小海螺相处这么久，理解事物的能力，在虎鲸里应该也称得上聪明吧，虎鲸海豚都是轻易能通过镜子试验，知道镜子里的影像是自己的动物啊。

颜粟迅速从镜子后面移动到镜子前面来，一边还扶着镜子，一边蹲下来，让小海螺的视角，能够看见他和镜子里的他，同时对着镜子里做鬼脸，小海螺看到后这才安静下来。

可能是同类给他留下的心灵阴影吧，有了颜粟做对比后它可能发现了，虽然它理解不了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它能知道镜子里的另一个影像，就是颜粟，更何况它们有超声波识别物体功能，不只依赖于视觉系统，很快就能发现一块平平的东西，能显示出另一个颜粟来，所以刚刚它在那块平平的东西那里，看到的是自己吧。”

总之，原因是多方面的，结果是小海螺就像粟鸿烟说的，很快就认出了镜子里的自己，现在正对着镜子张着嘴比划头部呢，像是很好奇，第一次能看见自己的样子，看见自己的嘴巴，左摇右晃，看看左脸又看看右脸，根据这些动作，可以判断它就开始那一下吓到，然后现在正在利用镜子看自己平时看不到的身体部位呢，俗话说，就是正在照镜子，

颜粟往小海螺右手边移了移镜子，调整位置大概让它看得见自己右边的直线伤痕，然后叫郝韧真去示意给它看，郝韧真便一边手抚摸着它的伤痕，一边手招呼着镜子里小海螺的眼睛，快速的指向它的伤痕。

小海螺转过头来，试图直接看见伤痕，奈何它那粗短的脖子，笨重的身体，尽量往右边弓着身体了，看起来最多能看见一点自己的尾巴，看不见被一身脂肪挡住的伤痕，然后就放弃了，继续从镜子来看，然后轻轻嗷叫，似乎在说那时候可疼了。

颜粟又把镜子搬动到小海螺左边，郝韧真跟着就位，不同的是，这边的牙印伤痕，任由郝韧真怎么指，小海螺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扭头看了一下，然后就一直呆呆的了，过一会干脆把头扭过一边，没有想要去看清自己的牙印伤痕。

“它不愿想起那一段痛苦的回忆，别逼它了。”

听到粟鸿烟的话，颜粟便把镜子拿远远的放好了，小海螺对着颜粟嘎嘎叫，好像在说，对嘛对嘛，把这坏坏的东西拿远远的。

事情办完，阳光变得猛烈，颜粟便拍了拍小海螺，示意它回水里，小海螺便扭头挪动回去了。

“颜粟，我想给小海螺看多一些视频。”

说着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平板电脑，以前给它看视频，不都是用手机吗？颜粟又疑惑。

“这还准备了大屏幕啊，是要特意给它看什么吗？”

“屏幕大好看一点嘛，它那么大的身体看小小的手机多不方便。”

“也没有特意的内容，就是，多做一些准备。”

粟鸿烟明显话里有话，见她不说，也不追问了，任由她拿着平板电脑踏入水中，摁着虎头让它看视频，郝韧真见状也跑了下去，跟着看得咯咯笑，小海螺看得兴起，一下子还会跑到外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接近晌午，他们便回去了，他们返回去的时候，有几个游客三三两两下来，看来是想目睹虎鲸，结果恐怕会让他们失望了，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中午虎鲸早躲起来休息了，不过颜粟倒是考虑了一下，下来找小海螺，是不是要刻意避开这些游客，小海螺说不上怕人，但是会有点慢热，之前苏洲禾他们也是可以抚摸它的。

下午，接到小周电话，他那边的情况是市级的领导们也很关心这件事情，也到晨闻岛参与了开会，但结果是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也没挣出个所以然，打算明天再继续讨论。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颜粟心想，自己虽然有想法，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等待官方最终的决定了。

反正没事情可做，就同意了郝韧真央求多次的下去露营，去年和小海螺在海滩的快乐时光，真是值得怀念呢，颜粟能隐隐感觉随着事态的发展，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有了多次经验，他们这次可准备充足了。

小海螺冲滩赶上来的鱼，少了许多，看来一线天的消失，已经破坏了细湖的平衡，小海螺能获得的食物变少了，但是它还是坚持留了几条鱼给他们，估计这习惯，只要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不变，就一直能保持下去。

开始张罗晚餐的时候，颜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本不想接，铃声停了之后又响起第二遍，便滑到了接听，对面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喂，请问是颜老师吗？”

“我是，请问您是？”

颜粟很是疑惑，自己的关系网里，不应该有这么一位彬彬有礼的老者。

“我是蓝海市海洋馆的馆长，我姓何。”

“您找我有什么事？”

颜粟这种直肠子，不是很会弯弯绕绕，还好对方也不拐弯抹角。

“我刚刚到不全岛，为了你们发现的虎鲸，呃，也就是小海螺而来。”

“方便见面详谈吗？”

“我现在不在旅游区内，不太方便。”

对方沉默了一下。

“那好的，我明天再打来。”

看见粟鸿烟投来疑惑目光，颜粟便解释了一下。

“说是蓝海市市海洋馆的馆长，人已经到不全岛了，想见面。”

“这么快就到了啊。”

粟鸿烟悠悠的感叹。

“什么意思，人是你叫来的？”

“不是，我知道这些人会找上你的。”

果然，正如粟鸿烟所说，即使到了晚上，颜粟还是接到了几个电话，是各个地方的海洋馆，他们的目的一致，想收留下小海螺，颜粟以此事不是他能决定的理由拒绝了，但有些电话了解了之后，还话里有话的暗示让颜粟从中起些作用，事成之后给有他好处。

颜粟索性关了手机，免得今晚无眠。

粟鸿烟像防贼一样，防着颜粟再偷偷跑去桨板上在水里过夜，不给他单独离开视线，就连颜粟去解手，都要郝韧真陪着，然后郝韧真像故意的一样，死皮赖脸的央求颜粟，今晚要听他讲故事睡觉，颜粟只好心在曹营身在汉，在帐篷顶上挂着手电，给郝韧真讲故事，直到他昏昏欲睡躺下，粟鸿烟在旁边已经闭眼好久，颜粟正想蹑手蹑脚出去，粟鸿烟却轻轻的快速睁开眼睛。

“颜粟，你就不能抛去性别，把我们三个当成是一起救援陪伴小海螺的人，一起在安全的帐篷里度过外面有危险的夜晚吗？”

颜粟摇了摇头，粟鸿烟怒目而视。

“那你就把我当成是你女朋友吧。”

“哼。”

粟鸿烟眼漏凶光，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他，这话有多少认真多少玩笑成分颜粟不听不出来，但是他听出来了粟鸿烟严肃的怒气，自己再扭扭捏捏，恐怕真的会气到粟鸿烟，此后产生隔阂，便挤着帐篷一面躺了下来。

只能说颜粟不懂女人，转过身去的粟鸿烟，哪有他以为的气愤暴怒，反而是听到颜粟躺下，露出了少女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