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疯不成魔

夜影小城，诡异波动逐渐消散，太虚精气隐藏于天罪沉眠的肉体。

地级古殿，云天上，虽说周围鱼龙混杂，可李忘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何人都要避其锋芒，幸好夜影城只属于附属城，倘若在帝皇仙界其它古城，遇见一些隐藏的老怪、活化石等，即便李忘仙都要异常忌惮。

他神念微探，不由稍舒一口气，附近大概玄冥阶修者数十余人而已。

然而，也有不少好奇者也是壮着胆子释放灵识意图探察源头，李忘仙神色冷冽，微沉着表情扫一眼意图不轨的几个老糊涂，就在灵识即将触及古殿的瞬息，猛地鲜血迸溅，肉沫横飞，四处修士都被吓瘫，狠辣的手段自然震住不少人。

地级古殿殿主神色低微，恭敬朝虚空中的老人弯腰道：“小人乃夜影城地级古殿，孙缪，请问先辈尊姓大名？”

“让你的人滚出古殿百丈，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李忘仙语气漠然。

“咻！”忽然，一道道破空之声袭来，李忘仙神色阴沉，帝皇仙派遣管制夜影城的强大长老察觉异常，竟然迅疾而来，孙缪神情谦卑陡然消失，幸灾乐祸地盯着接下来的变故。

这些可皆属于守护殿地级守护使、天级守护使，负责守护整个夜影城的治安，可以说属于夜影城最强大的修士，拥有守护殿赋予的生杀大权。

“孙缪？”一个略微年轻的长老，神色倨傲道。

“赵大人，地级古殿内部发生异变，小人想查探究竟却被他拦截，已经有数人喋血于此！”孙缪一脸谄媚。

守护殿赵长老慢慢转过身，盯着泰然自若的老者，语气傲慢道：“谁竟敢挑战帝皇仙的威严，劝你乖乖同我等回总部接受调查制裁，孙缪，即刻派人巡查变故！”

“遵命！”孙缪诌媚笑道。

孙缪话音刚落，便被李忘仙屈指微弹，瞬息一道紫芒碾碎其下半身，孙缪凄惨悲鸣，面露惊恐，拼命往后爬，这个老者竟然敢在守护殿眼皮底下出手。

“你想造反？”姓赵长老表情阴沉，狠厉发问。

“呸，守护殿？倘若守护殿的圣级守护使在这，倒可以同老夫说上一两句，区区地级守护使，也敢触怒于我？”李忘仙霸道冷然道。

不止众人，守护殿的地级长老也不由倒吸冷气。

可赵姓守护使貌似初生牛犊不怕虎，沉声道：“前辈，晚辈乃夜影城守护使，若出事不闻不问，必然要受皇狱殿绝惊灭大人惩罚。”

果然，赵姓守护使瞧见老者眼皮微抖，心中不免一喜，可听见老者接下来所言，所有人不敢再发声。

“我家主人在此闭关，若谁敢擅自打扰，杀无赦，尔等的话实在太多，滚！否则便将性命交代在这。”

李忘仙语调越发幽寒，随即长袖一挥，骇人力量瞬息将所有守护使震退，随后一股恐怖绝伦的气势爆发，夜影小城上的云天都乍然沉闷，所有人战战兢兢，喘不过气。

老者竟这般强大如斯，弹指便可捻灭众人。

神秘区域，诡异石碑！

天罪的战斗彻底陷入白热化阶段，肉搏之战越发血腥，石碑四处鲜血淋淋，其周身尽数龟裂，胸口被战戟刺穿，隐约可以望见跳动的心脏。

反观灵阶境的他浑身也有伤势，虎口爆裂，下巴也脱臼，右胸口尽数塌陷，但同比天罪状况相对要好不少。

天罪大喘粗气，好似就同自身的影子在战斗，无论战斗技巧、方式近乎一般无二，即使怎麽反击都处于劣势，他心知必需要尽快解决战斗，他的状态下滑，神念魂魄近乎流失。

其实绝非流失，却被脚下的诡异石碑慢慢吞噬，这个迹象使得他心寒。

天罪萌生一个想法，面对属于灵阶的变态，他便需要在此处做出灵阶的他并未突破改变的，他心思千转，神色发狠，仰天长啸，狂暴的究极能量暴起，金泽点缀的鲜血飙飞，他觉得魂魄都近乎要爆裂，将奴天荒决运转到极致，再狰狞地将魂魄锻炼之法门运转到极限。

“不疯不成魔，今天你我就比比到底谁够狠，古暴龙！即便反噬，我也要逼你反噬，我就不信您能操控这古暴龙，哈哈哈哈！”

天罪神情狰狞，血液近乎被抽干，古暴龙暴戾怨气滔天，不断在虚空挣扎翻滚。

另一个他望见这一幕，竟然也不免神色剧变，可天罪哪有心思关注其的反应，他即将让古暴龙的怨魂凶念吞噬腐蚀，魂魄近乎变幻成暴龙形状，天罪绝望呐喊咆哮，唯有自虐保持清醒，发疯般运转残破的魂魄锻炼之法门。

不知何时，残破羊皮在魂海战栗旋转，九道墨汁般的黑洞缥缈凝实。

天罪偶然余光微瞥一眼，宛如从黑洞望见一道隐晦的黑色囚笼，随即折磨折腾程度暴涨，他便无暇关注。

可惜天罪貌似依然低估古暴龙的恐怖，眼见自身要被彻底吞噬，忍不住凄厉咆哮：“我不服，不服，给我一刹那，我便足以击倒他，啊！”

天罪近乎回光返照，魂海其中一黑洞竟宛如化作实物，转变成一座玄黄色陈旧枯井，霎时，一束幽芒于枯井爆射，可刚欲射入天罪魂魄，残破羊皮旋转，猛地抵挡在前，幽芒被缓缓吸收，但或许由于羊皮残札破败，一缕幽光依然透过裂痕射往天罪快要泯灭的魂魄。

“嗷！”

古暴龙一声不甘的咆哮袭来，化成一道红芒笼罩天罪，随即恐怖至极的凶戾威压暴涨，瞬息便将另一个他的气势碾压摧毁。

能量神华消散，人影呈现，对方望见天罪这副武装，不免眼皮微跳，神色彻底凝重下来。

一副青灰色龙形甲胄，青灰色泽点缀覆盖不计其数的暴龙鳞，脑袋被龙盔遮笼，唯有一双青灰凶戾兽眸，暴龙獠牙缩小陈列在脖颈点缀四处，两臂被全副武装，刀刃般突刺覆在外侧，锋利的龙爪包裹着每根手指，下半身青灰腿甲覆盖，腰际米长的暴龙尾所化的金属突刺，古暴龙威慑惊人。

这时的天罪感觉无限强大，甚至觉得一指便能够碾死眼前的另一个他。

天罪狰狞一笑，做出战斗的姿态，恍惚间，倘若听见古暴龙的凶戾咆哮，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再次忍不住嘴角抽搐。

另一个他宛如同样继承他的战斗直觉，往后撤退，随即仰天冷啸，狰狞凶狠程度跟他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罪心脏骤停，他莫非也要将古暴龙唤出来？

相互对峙片刻，天罪凝视他身披的蓝幽甲胄，隐约察觉熟悉的威压，微松口气，随即神情警戒。

九幽穹龙！

“你不够狠啊！”天罪嘴角噙着冷笑。

血战至今，他终于望见希望曙光，同时稳稳攥紧。

“嗷！”天罪狂野咆哮，暴龙声震破苍宇，两腿宛如古暴龙的两肢暴冲，形同冲击感十足的蛮兽，他不仅身披古暴龙变幻的甲胄，也一时继承古暴龙的恐怖力量，狂飙迅疾，一道古暴龙影于背脊浮现，似真实的古暴龙猎食。

轰隆隆！

彷如跨越时代的碰撞在石碑激荡，或许由于天罪只吞噬炼化极少部分的古暴龙，又或许他境界低微，九灭战技并不纯熟，召唤出的古暴龙彷如幼崽，曾经的古暴龙近乎几千丈，可想而知他依旧并未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

可这也足矣！

灵阶境的他竟然节节败退，随即被接连重创，天罪不得不感叹古暴龙恐怖如斯，未知的古老时代究竟何等大恐怖，这等逆天生物屹立，人族或其它生灵何以生存。

久远时代究竟何等的辉煌，天罪忍不住憧憬。

“嘭！”天罪利爪撕裂九幽穹龙变幻的甲胄，随即再异常凶狠扯掉其一条手臂，灵阶境的他大喘粗气，慌乱倒退，不敢近战肉搏，仰仗境界的优势对峙而战。

“速战速决，送你上路！”

天罪隐约觉得一阵怨魂恨念从身上侵袭，神色微变，古暴龙的怨念竟然又要反噬，他既惊又恐，随即便察觉脑袋带的龙盔猛地消失，仰天冷啸道。

“杀！”

利爪瞬息穿破其心脏，反观灵阶境的他出奇的神色平缓，嘴边抿笑，天罪神色冷冽，随即便绷紧神经，瞬然同源同宗的错觉令天罪心神皆震。

“你我本一体，奈何如此？”灵阶境的他猛地言声道。

天罪闻声好似被雷霆重击，神色错愕震惊，死死瞪着含笑的对方，冷峻发问：“你究竟何人？我究竟身在何处？石碑究竟何物？”

“哈哈，我便是你，可惜我也不知道此处在哪，至于石碑，残缺的《寰宇奇谈》中有记录，莫非你猜不出？”灵阶境的他貌似并不担心殒落，浅笑回应。

天罪心脏猛震，随即便听见他再次抛出个炸弹般的讯息，“我也可以说来源于你突破灵阶的时空！”

另一时空？

“开玩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天罪明显不信，嘲讽道。

“夜影小城发生大战，忘仙跟绝惊灭近乎将它夷为平地，你接下来要前往紫煌古城！”

“你想拖延时间！”天罪神情冷峻，灵阶境的他无辜耸耸肩，抿笑道：“随便你怎麽想，可你倘若杀掉我，便等于杀掉你，你我一体未来将支离破……”

话未说完，天罪瞬息冷酷碾碎其躯体，唯有剩下头颅慢慢坠落，可他依旧莞尔一笑，虚眯着眼，发问道：“因何呢？”

“先前所说一半真一半假，尤其你的存在使得我很不舒服，我乃唯一真我，无论过去未来，任何人敢挡在我眼前，我便杀，不需未来，也不需过往！”天罪邪意凛然道。

“哈哈，不疯不成魔吗！”

他越发黯淡，却依然含笑，意味深长道：“你我必然要再见的，神秘石碑，两亿年间的第一位客人，终结的远古时代最终也将迎来新生，这个大时代终于降临了啊，哈哈哈哈！”

“轰隆隆！”

惊世异象骤现，神秘石碑彷如要冲天而起，一望无垠的汪洋卷起的天浪宛如要冲破天地。

大荒，一尊全身近乎腐烂的老人猛地暴睁双眼，彷如映照寰宇星辰，抬头震惊盯着犹如悬挂在九天的玄妙磨盘。

“阴阳倒转，无终无天，诸天神魔，阎罗轮回！”

“这究竟预示何等征兆？凶险程度竟甚于近古大破灭，寰宇秩序莫非又要革命？”

刹那间，寰宇诸界，九千圣天，隐约觉察天机异变的恐怖人物都心魂皆骇……

天罪闭眼调息，失败者化成一道道金华涌往天罪身体，随即石碑陡然爆射一道霞芒遮拢。

地级古殿石室，天罪猛然睁开幽深的星眸，四肢百骸噼里啪啦作响，随即修境桎梏咔嚓一声轰然破碎。

天罪终于如愿以偿堪破灵阶，忍不住仰天长啸，猝然，他身体沉淀的灵力爆发，无极宙体宛如干涸的大地受到雨水的滋润，发疯地吞噬纯粹灵气，稳固灵阶境界。

霎时，夜影小城的灵气都被天罪吸引而来，恐怖灵压近乎将古殿四处的所有人吓懵，天罪的身躯貌似根本不知饱和，夜影城诸多灵粹果园，草木凋零。

这副情景也让云天上一直对峙的俩老者惊住。

浅黛微遥微松口气，李忘仙释怀慈笑，随即神色崇敬狂热。

“忘仙，想必那小家伙做出了突破，你我也不必这麽提防吧。”绝惊灭倒吸冷气，随即笑道。

“既然你已突破至生死王境，不如随我折返皇狱殿，或许可以承袭圣仆位，虽然他天赋近妖，可仍需要时间磨炼，待在他的身边必然要埋没你的才华。”绝惊灭建议道。

“倘若阁主肯给予圣仆位，老夫便也甘愿闲暇挂上招牌，但老夫早就答应他终生侍奉，若非他，我李忘仙或许这辈子都要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主人才情旷古，倘若给予岁月，必将闪耀诸界。”李忘仙骄傲道。

“你若真承袭圣仆位，在神仆阁凭你的天赋与才华，成就必将不可估量，乃至可晋级九大皇狱使之一，也将不受任何约束！”绝惊灭好言相劝道。

“嗯，不受约束？老夫假如哪一天将隐藏的夕族灭族，可也不受约束？”李忘仙语气转冷，苍穹的天气也都因他的波动情绪，慢慢变得阴郁。

绝惊灭神色黯然，摇头叹息，却默不作声。

夕族！帝皇仙界一百零八族中之一！

他犹豫片刻，不免遗憾道：“都过了几千年，你莫非仍然无法释怀吗！”

“你曾经将她离弃，也敢说释怀？倘若你当时再坚决些，她即使不答应跟我在一起，也断然不会嫁予夕叠那个王八羔子。”

“同时我也要感激你，若非你抛弃她，最终导致我同她相恋，可恨我李忘仙势单力薄，夕族以我之命要挟她嫁人，我发过誓总有一天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绝惊灭，亏你属于绝家的子孙，你不如我。”李忘仙眼神凌厉，神色冷峻。

绝惊灭神情黯然，有的时候身为家族的传人，看似荣耀，可惜做事也身不由己。

“轰隆隆！”这时，地级古殿猛地炸裂，所有人惊魂未定，凝视中央的健壮人影。

天罪彷如暴龙蛰伏，动辄虚空浮现阵阵波澜。

他仰天长笑，终于打破桎梏，蜕变灵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