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相见欢沆瀣一气

首发：~【】nbspnbspnbspnbsp1、沆瀣一气

nbspnbspnbspnbsp人生如果是一个圆的话，不二道长绕过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起初的原点，这是他的时运和宿命。

nbspnbspnbspnbsp沉浮起落全是仗着自己平生所好，那就是算命看风水。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一长，守着布政使这个活财神，不二道长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纯粹的风水先生。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成为布政使的高参幕僚和高级顾问，凡事都经由他的参谋布局最后方才定夺。

nbspnbspnbspnbsp久而久之，各大商帮巨头和镖局、地方县官都会通过他知晓朝廷户部财政信息，朝廷皇差的分配计划、地方税收的征收押送。

nbspnbspnbspnbsp总之，要想获得晋升和发财机会，很多时候都要通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不速之客——不二道长。

nbspnbspnbspnbsp本来王天琪跟这个不二道长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遭遇了剁手事件之后，两个人却凑在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那天王天琪拖着伤残的胳膊找到全县最大的医馆，一番包扎医治，在家躺了三个多月后基本痊愈。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段伤心痛楚的时光，断手之辱之痛刻骨铭心。

nbspnbspnbspnbsp身体一直难以保持平衡，脑子里总是幻觉那只手还存在。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饮食起居都不方便，吃饭穿衣服开门关门的时候，下意识的伸出那只手腕齐刷刷的茬口。

nbspnbspnbspnbsp娶回来的几房太太红霞、秋莲、雪云都是春楼的二等妓女。

nbspnbspnbspnbsp见他的买卖做塌了，几个人一个合计卷着铺盖走了，她找遍了醉花阴等四大春楼也不见踪影，去向不明。

nbspnbspnbspnbsp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他的表哥赵鲵一人，他的表哥忽然见他少了一只胳膊多了一包银子，居然一点也不奇怪。

nbspnbspnbspnbsp习惯了赌博的人，性命朝不保夕，齐腕断手也不奇怪。

nbspnbspnbspnbsp那天赵鲵正在帮他整理屋子，无意中发现了他提回来是两个包袱。

nbspnbspnbspnbsp其中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二百两纹银！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一看大吃一惊！

nbspnbspnbspnbsp天哪，这是自己从布政使府邸出来的时候，管家追出来塞给他的那个包袱。

nbspnbspnbspnbsp一定是布政使念在旧情给自己最后一笔钱。

nbspnbspnbspnbsp哎，怪当时自己被气懵了，要是早一点打开看了，有了这个本钱，何苦在赌坊里要搭上一只手啊！

nbspnbspnbspnbsp这个窝心锤吃的他无比懊悔恼怒，恨自己粗心大意。

nbspnbspnbspnbsp当时他的心里只有恨，恨布政使翻脸不认人，恨他过河拆桥，以至于吃了霸王餐当街受辱，以至于赌命侥幸活下来。

nbspnbspnbspnbsp无论心里怎么难过悔恨，剁掉的右手是无法再长回来，内心里燃气了仇恨的火种。

nbspnbspnbspnbsp费莫宏德你这个满狗，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手脚砍断！

nbspnbspnbspnbsp还有那个当街羞辱他的、卖油面的胖女老板！

nbspnbspnbspnbsp早在他断手之前的一天，他曾经路过不二道长的卦摊时，不二道长埋头看书，扫了他一眼撂了一句话：“心肺亏虚、印堂发黑，摸头凶煞。”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回过身来不屑的反问一句：“诶，臭道士，胡说啥，说谁呢？”

nbspnbspnbspnbsp不二道长头也不抬冷冷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啐了一口：“切，你个乌鸦嘴妖言惑众，蛊惑迷信。等我办完正事了再回来收拾你！”说完扬长而去。

nbspnbspnbspnbsp结果没想到，不二道长那句随口撂的那句话，居然在第二天便一语成谶，他的右手居然真的没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不是摸头煞又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想起了那一天的经历，王天琪告诉了他表哥，发着牢骚不解的问：“他x的，难道那个狗屁牛鼻子老道居然看出我要遭摸头煞？”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文化的赵鲵居然说了句有深度的话：“听他那鬼话，他要是能预知生死富贵，自己还落魄到大街上风吹日晒。能知三天事，富贵一千年。这是诸葛亮的话，他那都是些骗钱的鬼话，你信他干嘛呢。要怪就怪你这回赌的太大了，下的本钱太大。你应该庆幸自己只是输了一只手，而不是输掉一条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虽然只上了两年私塾，在大小场面上也混过，高水平的话听过许多。

nbspnbspnbspnbsp但是这回他的表哥——作为一个地道农民却说出了一番颇有道理的话。

nbspnbspnbspnbsp但是那天那个牛鼻子老道的话如同一记响雷，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冲击着他的心灵。

nbspnbspnbspnbsp迷信也罢，胡说也罢，不管怎么样都是给说着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下意识照了照镜子，嘴里还嘀咕着“心肺亏虚、印堂发黑，摸头凶煞”，这句不吉利的话。

nbspnbspnbspnbsp心想：难道真是遇到煞神上身走路霉运了，要不然怎么会失去了布政使这个大靠山，自己还没了一只手呢。

nbspnbspnbspnbsp赵鲵道：“好兄弟，别信那牛鼻子老道的话，他见了谁都会撂一句狠话吓着你，再让你掏钱请他给你打卦算命好宰你一笔银子，这就是他挣银子套路。你再别多想了，事情都过去了。把身体养好，心里放下，镖局买卖好好打理，以后哥找那个能工巧匠给你装个义肢。”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听到表哥的话，感到十分暖心。

nbspnbspnbspnbsp但是执拗的他还是决定再过去会一会那个牛鼻子老道。

nbspnbspnbspnbsp这回他一改上次的傲慢，居然买了壶瓶枣、上乘汾酒、帽盒茶、龟龄集等‘太谷四大件’作为见面礼，十分恭敬拜见了令他折服的“得道高人”。

nbspnbspnbspnbsp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鼓楼下，王天琪下了马车来到任道长的“道场”。

nbspnbspnbspnbsp他恭敬的奉上礼物，鞠了一躬谦卑的说道：“道长，幸会幸会！鄙人王天琪，陕西关中人。做镖局买卖，兼做钱庄和商行，都是些零碎小买卖。上次途径道长这里，道长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了，高！实在是高，道长真是世外高人开了天眼啊。我恨自己没听道长指点，失之交臂呀。今后，我王某的前程事业，还望道长不吝赐教，指点迷津啊！”

nbspnbspnbspnbsp道长一看他的空袖，心下想：好一句‘失之交臂’，一语双关。

nbspnbspnbspnbsp不二道长起身还礼，说道：“原来是王掌柜，王掌柜在这太谷县里可是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贫道早有耳闻。今日再见，实在荣幸，这礼物太重贫道消受不起。恕在下冒昧，王掌柜可是遇到一些坎了？”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一听更加佩服五体投地，赶紧说道：“道长真是神机妙算哪，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实不相瞒，鄙人镖局买卖做塌祸了，几个收印子钱的场子也散了，几房太太都跑路了，郊区田产别墅都典当变卖偿还债务。最痛的还是这个事，就是头回见你的第三天，我赌博输了几场搭上一只手，不过随后还是活着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让任道长看了自己的断手。

nbspnbspnbspnbsp道长一见心里惊诧一下，看来这个人是被自己折服了，那天不过是随口一说顶多让他算一卦而已，没料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这人今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nbspnbspnbspnbsp他故作平静的回答：“要知道商海沉浮，从未有过不败的常胜将军和金手指，只要雄心犹在，翻了船也不会输。”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任道士早都认识王天琪，他的起起落落，他那臭靴子‘光辉事迹’，在太谷早都是家喻户晓，他故意这么回答才显得自己很高深。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道：“道长高见，天琪不才买卖经营不善。老天还是心疼我，给我开了一条缝，运气不算差。正想要东山再起，先生胆识过人，深谋远虑，可否出任我联顺镖局大先生？至于报酬薪俸先生开个价？”

nbspnbspnbspnbsp任道长一听欣喜万分，表情依然镇定，故意推脱道：“镖王果然爽快人，只是贫道愚钝，镖局事务也不熟悉，怕是不能胜任，还是另请高明吧。”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执意邀请，还拿出了一块银锭付了头三个月的饷银，任道长不便推脱一口应承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任道长被王天琪诚意打动，推心置腹说了很多利于他的话，还给他测了八字，算了运程，当天就去他的屋子看了风水，为其赠送了化煞镜和五帝钱以及八卦狮咬剑等风水化煞吉祥物。

nbspnbspnbspnbsp临走时任道长忽然又问道：“王掌柜，难道你的志向就在这巴掌大的太谷县？”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被他这么冷不丁一问，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用手挠了挠头。

nbspnbspnbspnbsp结巴说道：“那，这这，咱们把买卖搞大起来，去京城，去苏杭？发大财，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道长颇为神秘地小声说道：“哈哈哈哈，有句江湖传闻？河图对洛书，金银万万五，识得天机谶，买下紫禁城？”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一下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说道：“王某早年走镖就已听说宝藏的传说，只是我是个粗人脑子又笨，哪里懂得那么高深的东西，即使是我的老东家都不敢贸然行动。那么，先生，可有此谋划？”

nbspnbspnbspnbsp道长点头不语，然后说道：“当下时局未稳，天下大乱。早有曾大帅麾下谋士预测我朝气数已尽，撑不过五十年也。长毛岭南起事，多地会党饥民暴动，外有洋人入侵，可谓内忧外患。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靠的就是银子啊。所以说，得宝藏者得天下！当前四股势力预谋抢夺宝藏，那就是朝廷、长毛、外夷洋人和民间武装。这百姓便是江湖武林和镖局势力，敢问王掌柜，你是站在哪一方啊？”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无比震惊，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道士居然东西天下形势和江湖格局，还有着这么大的野心。

nbspnbspnbspnbsp我王天琪做事路子野，就是没遇到自己的“诸葛亮”啊，他更加佩服这个三股胡须的银髯道士。

nbspnbspnbspnbsp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道长洞悉天下，王某实在佩服至极。只是我也听说过这句传说的下半句——亡灵宝藏，德者可享，泄露天机，无端暴毙。天琪不才，只怕是财宝不得却惹祸上身，实在是不敢多想啊，先生教我！”

nbspnbspnbspnbsp“学会奇门盾，敢把天下论。想我在家乡武威学道十年，终南山十年悟道主修奇门遁甲，兵法策论、风水八卦、测字相面、寻龙点穴无一不精。哼，德者可享？这世道这天下从来都不是德者获得，而是强者狠者的天下，江湖就是看谁心狠谁最残忍无道！”

nbspnbspnbspnbsp王天琪一听正中下怀，双手抱拳躬身施礼诚恳说道：“任凭先生调遣，唯先生马首是瞻！”

nbspnbspnbspnbsp不二道长又说道：“当年晁盖和吴用、公孙胜，从一个石碣村开始，智取生辰纲之后才有了起事之资。占山为王，笼络江湖豪杰，倘若是你我同心效仿那梁山好汉啸聚山林，内靠布政使大人、外靠洋人势力，再有王掌柜这样的江湖力量，大事可成！”

nbspnbspnbspnbsp任道长微微一笑，捋了一把长须，脸上的眉心痣也跟着颤抖。

nbspnbspnbspnbsp二人年龄相差十岁，却是一番相见恨晚的情形，促膝长谈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

nbspnbspnbspnbsp共进晚餐的时候，王天琪发现这个道士天生是个左撇子，嗜好酒肉，大杯豪饮，羊肉牛肉荤腥不忌，大快朵颐。

nbspnbspnbspnbsp已经成为左撇子的他见到道长用左手吃饭，倍加亲切，似乎他们是注定的兄弟。

nbspnbspnbspnbsp当夜二人即挂了柱拜了兄弟，之后的日子二人夜夜笙歌。

nbspnbspnbspnbsp有了四百辆银子作为本钱，王天琪的联顺商行复又开张。

nbspnbspnbspnbsp鉴于自己武功底子太差，不敢公开亮镖打镖，一是怕人砸场子，二是自己“臭靴子”的帽子尚未摘取。

nbspnbspnbspnbsp有了任道长做他的大先生，再有他表哥给他跑街当外柜，复又招揽了几个伙计和旧部，王天琪的买卖又重生了。

nbspnbspnbspnbsp2、背道而驰

nbspnbspnbspnbsp晋蒙交界杀虎口，万里长城蜿蜒延伸，苍头河悠悠流淌。

nbspnbspnbspnbsp一马西来，满眼尘土，塞外春寒，慢慢镖途。

nbspnbspnbspnbsp一支雄壮的驼队一字儿拉开，为首的是一架豪华马车镖行谓之“镖眼子”。

nbspnbspnbspnbsp车衡之上插着一面巨型镖旗迎风招展，上绘一只威武狮头，有人说那不是狮头，而是上古神兽白泽，这是西门镖局的守护神。

nbspnbspnbspnbsp车辀两侧飘着两面小一些的旗帜，上书一个大大“西门”字，装饰豪华的车舆上放置一个高大的木箱子，箱子的四面都写着一个“镖”字。

nbspnbspnbspnbsp这是西门镖局接到太谷首富大盛魁口外的买卖，按照镖行规矩不问囊中何物，镖师们只知道无比贵重，至于镖箱里装的是何样宝物都一概不知。

nbspnbspnbspnbsp此趟目的地是口外的归化城。

nbspnbspnbspnbsp镖队已经走了很久，人困马乏，耐力惊人的骆驼也喘着粗气。

nbspnbspnbspnbsp尽管镖队疲累，镖师和趟子手们却十分轻松开心，因为距离目的地归化城不过二百多里，按照正常行走速度三天即可达到。

nbspnbspnbspnbsp三天之后就能‘洗脸’（镖门术语，指到达目的地）了，来碗相奶茶，再吃个手把肉，喝马奶酒，只要一结账掌柜高兴再整个“不和勒”（烤全羊），那简直世界上最大的美味。

nbspnbspnbspnbsp镖师们想想都带劲儿，一路的疲乏也都被美食的诱惑激励着前进。

nbspnbspnbspnbsp趟子手曲良有一条名副其实好嗓子，走在前面的他不禁引亢高歌，来了一曲蒙古长调，高亢苍凉，舒缓优美。

nbspnbspnbspnbsp孙家、闵家、曹家都是西门镖局的大客户，以往西门毅都是指派白虎和玄武完成走镖任务。

nbspnbspnbspnbsp但是自从老爷子复出、西门毅入狱之后这一切都被变了。

nbspnbspnbspnbsp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青龙和朱雀来办，跑街的外柜刘铁嘴一向是西门乘风的心腹，自然也得到了更多机会，大先生和趟子手二人都是圆滑的人，他们左右摇摆，谁得势就站在谁一边。

nbspnbspnbspnbsp青龙本是四剑客之首，其他的人都只能叫老掌柜师父，只有他和白虎是老掌柜收的义子。

nbspnbspnbspnbsp他武功卓越经验丰富，但是这一年来却十分压抑，通过这趟镖总算找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趟子手曲良走在队伍的最前往作为开路先锋，若是遇到“道上老合”需要招呼直接是“七春八点”的对上了。

nbspnbspnbspnbsp载着“镖局眼子”（镖旗）的车子作为开路先锋，青龙和朱雀骑快马来回巡视，兼顾首尾，督促拉骆驼的师傅，控制行军速度，最重要的是保护队伍安全。

nbspnbspnbspnbsp连续走了几天的平地路程，路的尽头蜿蜒曲折，逐渐上了梁塬。

nbspnbspnbspnbsp到了塬顶上，道路逐渐变的狭窄陡峭，放眼四处沟壑纵横，一片北国雄浑之貌，苍凉贫瘠。

nbspnbspnbspnbsp忽然，引路的大纛车停了下来，有情况！

nbspnbspnbspnbsp走在最后端的青龙忽然听到曲良大喊一声：“并肩子唱戏的（兄弟们），老合水漫了（敌人来了），歇马看红货（镖物和骡马），亮片子，喂暗青子（抽刀，准备暗器）！”

nbspnbspnbspnbsp镖队的正前方是一片乱坟岗，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上横着一堆碗口粗的树！

nbspnbspnbspnbsp不止一棵树，是很多棵连树干带着树枝树叶，高高地横架在路上。

nbspnbspnbspnbsp尚未折断的树枝形成一排支架，一排一排，结结实实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nbspnbspnbspnbsp这是响马贼设置的路障！镖队立即进入了紧张戒备状态，所有拉骆驼的都让骆驼跪在地上原地不动。镖师们个个梨花枪在手，背对着镖队紧盯着前方观察敌情。

nbspnbspnbspnbsp镖匪狭路相逢，先是暗中春点对话，无疑是留货留命，货走留头之类的吓唬人的狠话，镖局都会礼让三先，先礼后兵。

nbspnbspnbspnbsp给响马匪首扔过去一袋银子作为“买路钱”，老手都会看镖旗，也有一些吃生米的“愣头青”劫匪对镖旗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