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恨无缘咫尺天涯

首发：~【】nbspnbspnbspnbsp1、莫衷一是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预感到宗先生一定有话跟他说，但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一声不吭地坐在他对面。

nbspnbspnbspnbsp他连续猛吸了几大口，手里纸捻子连续甩了几下，那烟袋里的烟丝随着他的呼吸一红一黑，一着一灭。抽了好几袋烟，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是云烟缭绕。

nbspnbspnbspnbsp宗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少侠，忘了玉儿吧，以后你们是兄妹。”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道：“伯父，玉儿是您的女儿，您所做的决定出发点必定是她的幸福。所以，我尊重您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他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至少会跟他理论一番、反驳一番、争取一番。

nbspnbspnbspnbsp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长舒一口气说道：“我观贤侄久矣，入则孝出则悌，神威奋武，儒雅知文，飞鸾翔凤之质、龙驹凤雏之相，必定不会久居人下，他日必定会叱咤江湖。小女愚钝平庸，蒲柳之质、经霜弥茂。我也只是个落魄的账房先生，不承望攀高结贵，玉儿能有个安稳的归宿，即使小门小户、瓦灶绳床，只要二人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也是天命有归！”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点点头：“伯父谬赞折煞云桥，无比羞愧惶恐，无地自容。玉儿兰心蕙质，柳絮才高。自然是要配雅人深致的淑人君子，方能珠联璧合。我虽未有过婚姻，但是也有耳闻目睹，幸福婚姻除了二人外在相貌才学旗鼓相当，更需要心性志趣相投，彼此肝胆相照才能白头偕老。可是现实中很多人只是天缘凑合，二人秉性志趣、心性、才貌相距甚远，无疑貌合神离，难以持久。玉儿和我都能尊重您的决定，但是您务必尊重玉儿的选择和感受，仅此而已。”

nbspnbspnbspnbsp宗启文不禁侧目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心想：给我讲的还真有一套。

nbspnbspnbspnbsp“我们两个是这个世上最爱玉儿的男人，所以都希望她幸福。只要玉儿幸福，您可以做出任何决定，这个男人即使不是我，但必须是给她幸福让她开心的人，如此简单。”

nbspnbspnbspnbsp宗先生道：“我也年轻过，念过私塾、唱过戏、跑过码头，当然我也爱过、恨过，幸福过、痛苦过。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婚事是两家人的事，到了我这个年纪等你有闺女要出嫁的时候，你也就懂了。何如薄幸锦衣郎，鼻翼连理当日愿。”

nbspnbspnbspnbsp说到自己钟爱的《牡丹亭》，他的脑子里不禁闪过几年前在曾家后花园，与书影的邂逅。

nbspnbspnbspnbsp但是他立即想到的是与宗先生背道而驰的看法：“伯父，云桥不才，想法与先生相左。爱之所以伟大，正是请不知所以而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以生。纲常礼教、门第约束都不是不能跨越的藩篱。”

nbspnbspnbspnbsp宗先生拈须笑道：“呵呵，柳公子啊。我本梨园出身，戏曲桥段岂能不知。张莺莺佛堂会张生暗生情愫、杜丽娘游园邂逅柳梦梅，祝英台死后化蝶终双栖双飞团圆结局，你说那种看法不过是戏里唱的，书上写的，说书的传的。那可以算是人人梦寐以求的恋爱，但那不是婚姻。”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急了，反驳道：“婚姻也是需要相爱作为基础，没有爱恋的婚事如同坟墓和枷锁，那岂不是埋葬了美好，约束了幸福？”

nbspnbspnbspnbsp宗启文不屑地反驳道：“幸福？幸福是一句空话吗？是信誓旦旦的许愿吗？幸福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幸福就是踏实过日子，儿孙满堂老了也在一起不分开。幸福就是一碗汤、一杯酒，而不是花前月下一朵花一首诗。玉儿要是跟了你还不是要吃苦头，你连个固定的屋子也没有，也没有根基和家族，没有稳定长期的营生，以后难道要带着她和孩子居无定所浪迹江湖吗？”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的心被深深刺痛，是啊。

nbspnbspnbspnbsp自己伶俜江湖决然一身，家中遭逢灭顶之灾，父亲和弟弟均已问斩，母亲下落不明，居无定所身无分文，自身况且难保，又有何资格谈婚论嫁？

nbspnbspnbspnbsp他站了起来抱拳道：“伯父言之有理，莫笑少年穷，他日云桥定能东山再起中兴家道。云桥三尺微命一介文生，身无半亩心忧天下。云桥衷心祝愿玉儿幸福！”

nbspnbspnbspnbsp宗启文自觉言重，颇为愧疚难堪，也站起来还礼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为儿孙做马牛。不过老朽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才会如此谨小慎微。完婚之日少侠务必赏脸喝杯薄酒！”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不语，退出了正堂，上了二楼拉着雷雨离去。

nbspnbspnbspnbsp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宗若璞与父亲的争吵声。

nbspnbspnbspnbsp当日夜里，柳云桥整整一宿都在舞剑，阅读经书，那本《太公六韬》和《捭阖术》来回颠倒着看，心里却是无比的烦乱。

nbspnbspnbspnbsp直到夜深了，才感到浑身酸累迷迷糊糊躺着睡去。

nbspnbspnbspnbsp2、节外生枝

nbspnbspnbspnbsp雷鸣除了应付新娶进门的泼辣媳妇之外，要张罗镖局买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一直寻找镖局金印的下落。

nbspnbspnbspnbsp鉴于镖局金印不在最近的镖局几桩大买卖都不敢承接，损失严重。

nbspnbspnbspnbsp宗先生已经回绝了好几次，问及雷鸣是何故，雷鸣都是以照顾父亲，帮助柳云桥练功备战打镖为由。

nbspnbspnbspnbsp可是这样不是个办法，这一日母亲正好来前堂临街倒座房里，亲眼见到宗先生婉拒了南关顺昌行的一单扬州的货运，一般苏杭一带都是绸缎和茶叶以及珠玉的押运，货值昂贵，镖利丰厚。

nbspnbspnbspnbsp水陆两路均能应付正是东方镖局之强项，尤其运河黄河段漕运，有漕运镖王“康百万”的庇护才成就了东方的辉煌。

nbspnbspnbspnbsp眼下镖局经济吃紧，运营艰难，为何到手的肥肉却推掉了呢？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近些日子一直都没进项，多数镖师都在后院练武之余便在那闲聊拉话，赌钱斗蛐蛐，无可事事。

nbspnbspnbspnbsp雷夫人急了：“大先生，这是真么回事啊，上门的买卖怎么不做呢？这不人都闲着，车马骡狗也都很富余，不接买卖这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呢？”

nbspnbspnbspnbsp宗先生道：“夫人有所不知，日前据巫大人府上来报，运河中线苏杭一带不太平，漕帮帮派火并，水贼猖獗，还有起事哗变的会党流民，水道祸乱，小心为上啊！”

nbspnbspnbspnbsp雷夫人看着他的表情，她有些疑惑，也不好再三追问就回到屋里照顾丈夫去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天雷鸣正要去镖局前堂，却被一枝香巫云雪纠缠住了，她撒娇道：“哎呀，你成天把我一个人撂这屋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你就知道上值走镖，一点情趣都没有，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木头呢。”

nbspnbspnbspnbsp雷鸣不敢苟同：“巫云雪衙内，那我不得出去打粮食，这一家老小一带出气的牲口，一二百张嘴要吃要喝的。情趣这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那你晚上甭吃饭，你吃情趣；出门也甭穿衣，穿着情趣吧。”

nbspnbspnbspnbsp一枝香巫云雪眉头一皱，拉长了音调道：“哟呵，敢顶嘴，还一套一套的，那我出门裸着，穿着情趣出门？只要你这张黑脸挂得住，我没意见。哎，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我听听，胆肥了是不？还是最近皮紧了，我给你松松？”

nbspnbspnbspnbsp一枝香巫云雪一把拧着他的腮帮子，扯的雷鸣咧嘴喊疼，连连求饶。

nbspnbspnbspnbsp“叫啊，叫啊。长本事了。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还衙内。你惧内吧就！”

nbspnbspnbspnbsp一枝香巫云雪咬牙切齿，收拾着丈夫，把一旁收拾屋子的小芸逗地噗嗤笑了。

nbspnbspnbspnbsp雷鸣求饶道：“夫人夫人，少夫人，掌柜夫人，不，巫大小姐，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以后再也不敢了。”

nbspnbspnbspnbsp一枝香巫云雪依旧咬着牙道：“那好。我那帝王绿老坑冰糯翡翠如意坠子，啥时候给我买呀。上次回我娘家，我姨妈家表妹都戴上了，给我显摆。我可是许了愿的，下次端阳节回去就会戴到脖子上去，还许她一个镯子呢。你给我记好了，还有两个月的时辰。要不然的话，你这耳朵就别想要了！”

nbspnbspnbspnbsp雷鸣央求着道：“啊啊啊，夫人，那东西老贵了，得百十两银子，可是镖局两个月的口粮呢。咱们过的幸福就好了，咱不攀比好吧。”

nbspnbspnbspnbsp一枝香巫云雪一下就伤心地哭了：“你个小气鬼，一个坠子都舍不得给我买。我的命就这么苦啊。”说完就赖在地上哭闹开了，丫鬟小芸赶紧安慰她。

nbspnbspnbspnbsp雷鸣摸了摸耳朵和腮帮子道：“我要去班上了。记住，幸福不要攀比；不要找我要，该是你的我都会给你，比你想的要的要多的多！小芸，照顾好夫人。”

nbspnbspnbspnbsp雷鸣心烦意乱，家里这个可不是省油的灯够他一天烦的；

nbspnbspnbspnbsp镖局即将要备战打镖，还好有云桥老弟和子虚大哥顶一把；

nbspnbspnbspnbsp金印到现在都没着落，买卖都黄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nbspnbspnbspnbsp他十分忧愁地走在院子里，不经意间绕到了第三进院的后罩房前，那后罩房一半是马厩，一半是镖师、趟子手和伙计们的宿舍。

nbspnbspnbspnbsp镖师们围在那个巨大石碾子周围，趟子手杜浪手里拿着一个布兜，从里面掏出了几只热气腾腾的烧鸡和酱牛肉，又从地上拎起两坛老酒，老远就看的出来那是两坛上乘苏州惠泉酒。

nbspnbspnbspnbsp雷鸣也凑了过去：“哟，今儿什么日子，出门捡到大个儿的银子啦，还是赌钱手气好出老千了?好酒好肉的。”

nbspnbspnbspnbsp杜浪神气活现，命春来赶紧排开瓷碗倒酒，一边发着烧鸡，一边扯着清亮的嗓子喊着：“哎呀，少掌柜，正要去请您呢，您可是有口福的人闻着味儿就来了。这回可不是我请客，大家都托郭副镖头的福吧，他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喜临门着呢！”

nbspnbspnbspnbsp雷鸣不解问道：“双喜临门，这，喜从何来？”

nbspnbspnbspnbsp“对了，合着你还不知道呢。郭副镖头啊定亲了，新娘子你猜是谁呀，就是咱镖局第一大美人—宗小玉啊。还有啊，据说郭副镖头去年借着走镖的顺道，靠着返程的捎、帮、带的空儿，可是捡着漏了，弄了好几件宝贝都被人高价给收走了，没少赚银子呢。这回岂不是赚得盆钵满又抱得美人归呀，财色兼收。郭副镖头都说了，这才是小菜，等到大婚那天可要大办酒席，兄弟们不用随份子，还都有赏钱，兄弟们就等着一醉方休吧！”

nbspnbspnbspnbsp趟子手不仅嗓门大音调高，他那颇具煽动性的语言，说的镖师伙计们个个兴高采烈。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却如同一把梭镖扎到雷鸣心上。

nbspnbspnbspnbsp自己挚爱的玉儿居然要嫁给自己跟帮的手下，镖局里举步维艰，自己愁的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却大发横财犒赏兄弟们了。

nbspnbspnbspnbsp这烧鸡和烧酒，变成了抽到他脸上的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心里酸溜溜。

nbspnbspnbspnbsp自己作为少掌柜的真不该此时出现哪，脸皮被撤掉扔到地上被人践踏，尊严荡然无存。

nbspnbspnbspnbsp他胡乱嚼巴几口再喝了一口酒，借口前堂有要事便离开了，他绕过了后院从侧面小门来到洛溪禅院。其时，柳云桥和乌子虚正在接受父亲的教导，勤加练功。

nbspnbspnbspnbsp雷一诺坐在轮椅上，对着二位关门弟子，又开始了那一通说教：“走镖者，英雄也。白龙马，梨花枪，走遍天下是家乡。

nbspnbspnbspnbsp有道是全能镖师胜武举，镖师除了武艺弓马，还需习练车战、马战、水战、步战。保镖保的是货，靠的是信，玩的是命！只有功夫过硬才能成为响马贼人望而生畏的‘尖挂子’（高手的意思），假若学了个半拉子三脚猫，成了天桥的假把式那样的‘腥挂子’，不仅保不了镖，自身性命都难保啊。

nbspnbspnbspnbsp镖门有道不怕丈矛，只怕寸铁，寸铁就是飞镖暗器，暗器种类繁多，有梅花针、雁月刺、峨嵋刺、梅花状元笔和飞蝗石、俯背花装弩，我用的最多的还是石头，石头只伤人不要命。

nbspnbspnbspnbsp都是道上朋友，震慑吓唬一下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置对手于死地，今儿就教你们打斤镖。”

nbspnbspnbspnbsp老镖头苦口婆心，几乎将这些话重复了无数遍，雷鸣的耳朵听出了茧子。

nbspnbspnbspnbsp‘雷一诺’的威名不仅是在百步穿杨的飞蝗石上，更是他的宅心仁厚，即使对方是穷凶极恶和心狠手辣的恶人，他都不会痛下杀手，而是尽量说服和震慑。

nbspnbspnbspnbsp曾经有几名官府都一直头疼的厉害响马，为害一方。

nbspnbspnbspnbsp巫大人带着官兵围剿数年无果，雷一诺出面，二人酒桌上较劲，一决胜负。

nbspnbspnbspnbsp那贼人硬是被雷一诺的指力臂力折服，俯首归降。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成为巫大人的得力巡捕，雷一诺不战而屈人之兵，轰动中原武林。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和乌子虚各有千秋，乌子虚以腿功臂力见长，柳云桥以拳法剑法和速度见长。

nbspnbspnbspnbsp练镖的时候，重达半斤多的石头斤镖足有鸭蛋大小，这种镖威力无穷，主要是对付飞奔的马贼和水贼的行船，缺点是自重过大携带数量有限。

nbspnbspnbspnbsp乌子虚身材不高格外壮实，臂力过人。在金獾寨的时候，就有堂口兄弟被雷一诺的飞蝗石砸断胳膊如今不仅见识了真家伙，还能跟着雷一诺学打镖，他十分兴奋和珍惜这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学的是金钱镖，这种镖是由直径拇指粗的铜钱磨边开口制成，轻便锋利，防不胜防。

nbspnbspnbspnbsp雷一诺除了飞蝗石、金钱镖，还有绳镖、流星镖、雷公钻和暴雨梨花针等无不精通，只是那梅花针多是江湖邪派中人使用，雷一诺主修飞蝗石和金钱镖。

nbspnbspnbspnbsp除了内力深厚，就是一套秘不外宣独特成套的训练体系。

nbspnbspnbspnbsp偌大的江湖，只有雷家人深谙此道。

nbspnbspnbspnbsp传统的飞镖习练无非是一丈远处立一三脚架，架上支着一面圆形靶，习练者于丈外投掷；如此半年之后，便是稻草人型，上面画有耳鼻嘴脸。

nbspnbspnbspnbsp雷氏飞镖的所以驰骋天下，就在于他的秘诀——坚持“铁衣活靶”。

nbspnbspnbspnbsp所谓“铁衣活靶”就是他自己发明自制的一套铁衣铁盔甲，由镖师骑着一匹同样穿着铁盔甲的马。

nbspnbspnbspnbsp策马扬鞭，快速移动，实景演练。习练者直接以镖打人击马！

nbspnbspnbspnbsp一般镖手三年不得出师，雷一诺训练的镖手至多半年即是高手也。

nbspnbspnbspnbsp基本的手法正掷、反掷、斜手掷，外加偷掷、摆掷等，只习练了半个时辰不到，柳云桥和乌子虚只觉得胳膊酸疼，力道越发孱弱了。

nbspnbspnbspnbsp雷一诺就勒令停止了飞镖投掷，开始练习梅花桩，这时正好丫鬟春芳知会老爷吃药，他似乎意犹未尽，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春芳给推走了。

nbspnbspnbspnbsp意犹未尽的老爷子走了，雷鸣走过去示意二人坐下来，柳云桥和乌子虚不约而同甩这胳膊，捶打着酸痛的膀子围坐过来。

nbspnbspnbspnbsp乌子虚喝了茶水，见雷鸣愁眉不展，心思沉重。关切地问道：“我说二弟，怎么了？何事忧愁？”

nbspnbspnbspnbsp柳云桥道：“二哥，可是为掌门金印的事吧？差人查访可有进展？”

nbspnbspnbspnbsp雷鸣道：“三弟是个聪明人，不说你也猜到个七八分。哎，黑夜盲行，大海捞针啊。我正是为这事焦虑，就因为这掌门金印不在手里，好几桩不小的买卖都婉拒不就了，损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