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牛记趣

说来真巧，星期天中午，我和大磊下楼买冰淇淋，又碰见小刚和他妈了！

小刚妈挑着担箩筐，里面还有几个圆溜溜的、金黄色的甜瓜。

看见我们，小刚妈连忙客气地招呼我们吃瓜。原来，甜瓜是小刚家自己种的，这几天都上街卖甜瓜，扣除来回车费，一担甜瓜能赚七八十块钱。

我们问小刚，上街了为什么不来大磊家玩。

小刚告诉我们，是他妈不让来，说挑着箩担怪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下午你们一同去我们家玩，好不？”小刚说。

“好呀，我们正想去看你们家的水牛呢。”我说。

大磊说：“对，我们跟你一块儿放牛去！”

“你爸和我叔不是说今天晚上回来吗？他肯定不让你去。”我说。

“没事，我妈说了，他们回不了，有事耽误了。”

中午，我们硬拉小刚和小刚妈一起在大磊家吃饭。

大磊跟他妈提出要去小刚家玩，大磊妈不同意。

在小刚妈的再三保证下，大磊妈总算答应了。但要求我们只住一晚，第二天一定得赶回来。我们满口答应。

饭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就要出发。

小刚妈硬要留下那几个甜瓜，跟大磊妈牵扯了好几个来回。

大磊妈终于收下了，给了大磊几十块钱，一再叮嘱大磊要自己买车票，莫要小刚妈出钱。

中巴车很快出了县城，空气也似乎凉快多了。

小刚家在南仓村，也属于老虎山，离大磊二舅家不远。

我们到达时已经下午三点。

太阳正毒，但我们急着要小刚带去看他家的水牛。

在一棵大枫树下，卧着一头毛色深灰的水牛，眯着眼，嘴巴一张一合的，正悠闲的反刍呢。这牛的确强壮，一对巨大的牛角，毛色干净发亮。

见我们走近了，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大了，哇，多么水灵的一双大眼！尤其是睫毛，长长的，不时眨一下，跟小鹿的眼睛一样，非常漂亮。

“真是个大帅哥！”

“不，是‘大美女’！”小刚笑起来。

我和大磊迫不及待地脱了鞋，趴到牛背上。

谁知，水牛前腿一弓，腰一晃，我们就滑了下来。

它却继续躺下，斜了我们一眼，嘴里依然咀嚼着，一副不屑的样子。

小刚拍拍水牛的脸，说：“听话啊，听话，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呢。”

说也怪，我们再坐上去，“大美女”就乖了，任凭我们扳它的角，拽它的尾，扯它的毛。

当我们把脚伸过去蹭它的鼻子时，它还用舌头舔着我的脚板底，痒痒的，怪舒服的感觉，我们止不住咯咯地笑！

“哈哈，人的脚底有汗，有盐分，好味道呢！”小刚笑了。

大磊还嫌不过瘾，要骑着牛儿走。

小刚说中午让它休息，放牛时再骑。

“那我们现在去放吧。”大磊说。

“不行，现在太热，五点钟以后再去。我们一般大清早放一次，傍晚再放一次。”

……

终于熬到太阳西下了，我们牵着水牛来到村后的山坡。

“这儿场子够大，你们可以试骑了。”小刚说。

大磊说：“哈哈，从小就羡慕电影里策马飞奔的大侠。骑马的愿望实现不了，骑牛也行呀！”

大磊让小刚牵好牛绳，只一跃，就跨上牛背了。

“驾，驾。”

大磊拍了一下牛屁股，“大美女”刚撒开腿，他就滚了下来！

“哈哈，该我了！”我说。

我个头小，加上水牛肚子又圆、背又太滑，怎么也上不了牛背，干着急。

小刚让水牛跪下来，我才勉强坐上去。

“小雨，你坐稳了啊，我牵着它走。”

虽然“大美女”动作舒缓，但我还是觉得屁股底下颠簸得厉害，始终不敢直起腰来，双手一直死死地抱着水牛脖子。

“哎呀，你看你！骑的时候要放松，身子要随着它摇摆，这样反倒更稳。”

我依小刚的话做，果然稳多了。

“好了好了，轮到我了！”大磊还要试骑。

“算了，‘大美女’还饿着呢，让它吃草去吧，吃饱了再教你们骑。”

等我下来之后，小刚把牛绳绕到牛角上，抡起竹鞭一甩，“大美女”就欢快地奔到山坡上，美滋滋地啃青草去了。

接下来我们要干的活多了——打扑克，捉金龟子，摸鱼，游泳……

小刚说，他们这河里以前可多鱼了，游泳时脚都可以碰到鱼儿那滑溜溜的身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外来了许多用电打鱼的人，背着电瓶，一天过好几趟。鱼儿几乎灭绝了，那些电打鱼的人不来了，这两年河里又开始有鱼了。

“小刚，教我们摸鱼。”

“行，我教你们摸鲶鱼。”

“鲶鱼？”

“对。你们看，河水在这里拐了个弯，靠左岸的沙土都被急水冲没了，露出大大小小的石头，鲶鱼就爱藏在石头下面！”

石岸边水不深，刚没过大腿。

我们学着小刚的样子，蹲下身子，弓着腰，双手在石头缝里仔细摸索着。

“会不会有蛇啊？”我有点担心。

“不会，蛇要呼吸啊，它没鳃，洞不会在水底。”

正说着，小刚突然大叫：“看，抓到了！”

只见他举起双手，一条鲶鱼在手中扭动着身子！

小刚爬上岸，折了根柳条，在细的那头打了个结，粗的一头穿进鱼鳃，从鱼嘴里抽出来，一提，鱼就牢牢地卡在结上。

小刚拎着鱼说：“这条不大，顶多七两。”

“你这么拎着，一会儿不就死了？”

“不会的，我有办法！”

河岸边有水田，小刚把鲶鱼放进水田，将柳条往田埂上一插。

“这样，鱼就死不了，也逃不了。”

见小刚有收获，我和大磊兴致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触碰到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我立刻往前一压，双手按住它，紧紧掐住，拎出水面。

“哈哈，我也抓了一条！”

话音刚落，滑滑的鲶鱼从手指间挤了出去，“咚”的一声，掉进水里！

那鲶鱼一摆尾，就消失在水中。

“哈哈哈哈……”大磊一旁幸灾乐祸。

小刚边摸边说：“你抓的位置不对。鲶鱼太滑，一摸到，马上卡住它的头颈部位……哎，有了！”

只见小刚又抓住一条活蹦乱跳的鲶鱼。

“看，这样抓，它就逃不了啦！”

说话间，只听得大磊“哎哟”一叫，双手触电似的从水里抽出来！

原来，一只螃蟹钳住了他的手指！

“哈哈，这就是幸灾乐祸的代价！”我一旁大笑。

……

时间过得真快，太阳一会儿就从西山头消失了。

“大美女”已经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该回家了。

小刚一手拎着两条鱼，一手牵着牛绳，走在前面。我和大磊轮流骑着牛，踏着夕阳的余晖，一路呟喝着，走向炊烟稀疏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