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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个洞

总算能吃上饭,几个孩子也顾不上问别的,先囫囵吃个饱再说,他们甚至还能匀出一半食物给另一组孩子。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毕无谓才问起幺儿:“你们是怎么用那么一点钱,买到这么多东西的?”

这么实用的技能,他也得取取经。

本来幺儿还在小口小口咬着馅饼,逐渐越吃越慢,直到停下,低着头不敢看毕无谓眼睛。

这让毕无谓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吉沉默一会,还是决定帮幺儿说话:“幺儿也是凭本事弄到的钱,你不要怪他。”

什么凭本事弄到的钱?!不安感愈发强烈。

“你们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吧?毕无谓没说完。

幺儿期期艾艾嗫嚅着道:“我们没有偷抢,但是赌、赌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他爹就是赌鬼,幺儿受他摧残已久,深知此道的害处。

毕无谓松口气,“那就好,不怪你。”

幺儿这才重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眸亮如星子,抿抿嘴巴露出抹极浅的笑,又伸手悄悄捏住毕无谓衣袖。

这小家伙在飞舟上就已经擦干净手脸,大概是身体不好常被关在家中的缘故,皮肤较之寻常男孩要白净得多。幺儿的长相也许是随母亲,唇红齿白,颊有粉霞,光是站在那儿不说话,眼眶里带点泪花,都极惹人疼惜。

可惜老天爷赏了他一副好皮囊,却没给他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摸摸幺儿的脑袋,毕无谓接着问:“你们赢了这么多钱,就没有大人来找麻烦吗?”

幺儿和小吉这才把赢钱的经过一五一十讲出来。

原来他们两人带着那几个铜板问了好几户商家,没人愿意凭白多给他们吃食。小吉还拿出心爱的头饰想暂时赊账,明日再叫牛哥来还,也没成。后来幺儿才提出要在经过的赌摊试试。

受他爹二刀影响,幺儿对赌摊的规则多少有些了解,只是不同的摊主会给自己做东的赌摊立些特别的规矩,其他玩法基本一致,因此他们二人假装成旁边大人的孩子,站在摊边观察了几局,摸清楚规则才上场。

那是个很简单的押大小赌摊,每局玩得都不大,因此就算输了也少有人找茬。

木碗里总共三枚六面方形骰子,两个及以上的骰子同时扔出一、二、三中的点数就算小,反之扔出四、五、六则算大,若是三个骰子扔出的数字完全一致,就算豹子。有人押对则押赢的人按比分配盘面的钱,无人押赢则庄家通吃。

众人下注之时,幺儿装作替自家大人放钱,押了基本无人问津的豹子。

大人看钱数少,也只当别个是身上没钱玩最后一把,让小孩子过个手气押宝,没当回事。

谁想幺儿运气真就那么好,一把押中。

然而就当他们把盘上钱全捋走时,那庄家眼明手快想捉住幺儿的手,并喊道:“这谁家的野小子,中了通吃不得喊你家大人请咱们吃酒?”

他把话挑明,赌摊上的人互视,就都晓得了这两个孩童没有大人傍身,居然敢押注赌博。

当场就有人反悔表示这局不作数,要去将钱抢过来。

幺儿哪能不知道他们那点心思,拽着小吉转身就跑,仗着身量小在人群中串来串去,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才甩掉那群人。

休息一阵后,他们确定无人跟踪才去买东西,这才导致耽搁不少时间。

听完整个经过,毕无谓觉得多少还是要告诫一番:“虽然从结果上看咱们是赢了钱,但要是输了,那大家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下不为例哦。”

幺儿、小吉乖巧点头:“嗯!下不为例!”

前头队伍也开始挪动,可能是吃饱了饭人舒坦,毕无谓感觉排队速度明显比白天的时候快了很多,马上就要轮到他们。

前面的人都是排到以后先登记信息,再一次一人单独进屋,等屋里出声喊人才能进下一位。

毕无谓问过队伍旁的天衍宗弟子,一起来参加测试的人可在测试结束后于屋内前厅等候,出去的门则在另一侧,可以避免拥挤。

这让本想按年龄先幼后长进行测试的毕无谓改了主意,为防小祥年幼乱跑,便让小吉先测,测完留在前厅等他们,之后他们仨再按年龄进去测试。

“下一位,观祥。”

观乡许多人都姓观,只有为数不多的外来人是其他姓氏,比如乌娘。只不过绰号被人叫久了,毕无谓已经有好些年没听过她娘的大名,一时之间都想不起她叫什么。

轮到幺儿登记信息,却把他给难住了。

幺儿不过是他爹娘随口叫的小名,还从未给他起过正儿八经的名字。

他爹二刀这名约摸也是这么来的,长大后懒得改就这么用着了。

但幺儿完全不想再跟他那个恶棍爹有任何联系,自从娘去世他生病被二刀扔进树林之后,幺儿就发誓如果能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一定一定要比谁都努力。魔修也好,道修也罢,他只想摆脱这个脆弱的躯壳,安安稳稳地立于这世上。

所以他拼尽全力从泥泞山麓爬出,春雨打在脸上带着如获重生般的暖意,用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摸进了山寨柴房。

柴房又黑又冷,身上衣物尽数湿透,到了晚上寒气一阵阵从脚底窜上来,身上忽冷忽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病情在不断加重。

但他知道,被关进这间房里的人,有机会被送去什么蔓魂教当弟子。

蔓魂教,听名字就知道一定不是正经道门,多半是魔门。

但那又如何,只要有一丝改变的机会,他就会死死攀住。

意识模糊间幺儿感到有人将他拥入怀中,这让他回忆起他与他娘奉姑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奉姑是被山匪们抢来,二刀又不知怜香惜玉,她便整日以泪洗面,只有二刀在外胡混连续多日不着家时,奉姑才会露出些笑容,抱抱他们。

他梦见娘走的那晚,二刀在外头输了个精光,喝得烂醉,心情极差,稍有动静便大发雷霆。那时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怯懦地缩在墙角,除了握紧拳头咬紧牙,什么也做不了。

他又梦见自己生病,二刀拽着他的胳膊,要把他扔到树林里,他苦苦哀求,流无数的眼泪。他又向自己的兄姊求助,却在他们眼中看到麻木与冷漠。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来救救这个被老天爷不待见的自己。

回过神来,当毕无谓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名字时,他不假思索地说:“有!我想叫奉君尧。”

飞舟上,俯瞰脚下广袤土地时,他才发现这凡世于修士眼中有多么渺小。他想记住他娘奉姑,也想像霓光道君那样修道长生,把奉姑的份,把他自己的份,统统从天道那里赚回来。不求成为冯修士口中尧舜禹那样,造福天地百姓流芳于世之圣贤,只愿不负天下所有温暖以待之人。

看着奉君尧这三个字被记录在册,幺儿默默记下笔划,对毕无谓展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毕无谓一行将他救出,他或许这辈子都只能当幺儿。

“下一位,奉君尧。”

屋内通报,奉君尧对毕无谓点点头,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迈进屋。

毕无谓也登记完,忐忑等待,不知道大家测试结果如何。

“下一位,毕无谓。”

算了,多想无用,反正等一会测试完就能知道结果。

毕无谓走进里屋,里头摆着两套石质桌椅,一套桌椅前坐着天衍宗负责测试的人员,另一套空着。门口还候着两名天衍宗弟子,其中一个负责传讯。

桌前那名蓄着足尺长白胡须的老者负责测试,他示意毕无谓到石桌前先领取一支蒲公英,然后到那套空桌椅前坐下。

毕无谓小心翼翼接过冠毛完整的蒲公英,用手拢着防止它被移动的气流带动吹散。

“不用那么遮着,此物乃法术所变,不使用时不会自行散开。”测试人员提醒。

按照测试人员提示的步骤,毕无谓先将手按在石桌凹陷处,待桌上有光微微亮起,再朝蒲公英吹气。

神奇的是,刚才不论怎么摆动都没有散开的蒲公英,居然真的轻轻一吹便轻盈飞散开来。小小的白色伞球在石桌微光的引导下,并不是无序乱舞,而是以某种特定的运行轨道,在石桌上空固定区域缓缓移动,最终形成一个内部不断流转的“罡”字。

“又一个赐字!”

侍立门旁的一名天衍宗弟子似是不敢相信,惊呼出声。

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的测试员也忍不住再次站起,捋着胡须赞叹:“运气无色,是为单一风灵根。行气流畅,资质上乘,另伴天地赐字,此子气运非常,不比前一个差呵!”

前一个?这是说幺儿也有不错的结果了?毕无谓挺高兴。

“你合格了,再过十天便可启程去天衍宗参加入门考核,届时会有专人与你联系。”测试人员笑眯眯道,整个人都透着股不必言说的喜悦。

毕无谓:“谢前辈。”

待毕无谓站起,那石桌上空悬浮的“罡”字便化作一道光,射向他手背。抬手一看,一个横杠模样的印记浮现在那里,呈淡灰色,下方还有小楷字体注明“天衍大道·预”。

“这是天衍宗门派徽记,若是有人对你不利,这印记可暂保平安,去吧。”

毕无谓点点头,走出里屋,他身后那两名天衍宗弟子还在议论:

“今天不得了,一下出两个赐字,这可比当年霓光君入门那会更有排面呀。”

“等到下届八方会比,咱们天衍宗排行肯定得上去,也好挫挫谷老头那帮人的锐气。”

长须年长测试员训道:“诶,不可背后胡乱非议他人,更不该给长辈起不敬之称。”

“是,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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