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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千里相撞

今天,海面风平浪静,海边的太阳比内陆猛烈多了,还好天空时不时飘过几张厚云朵,偶尔阻挡一些阳光,才早上十点多,气温已经三十多度了,十分适合游泳,不全岛远离大陆,海水不受污染,清澈见底,海滩沙子细腻无其他杂物,走在上面很是舒服,海滩轻缓的斜度,成年人游出去几十米,脚还能触底,正是这些条件创造了一个天然的泳场。

颜粟还在退去衣物,郝韧真已经飞奔出去了,水没过膝盖后,噗通一声扎入水里,兴许是久了不记得海水的咸度,不小心品尝到后咸得他连连吐舌头,郝韧真圆圆的脑袋,厚实的胸膛,紧致后翘的屁股,配合着匀称粗壮的四肢,各种地方都长在了大家喜欢的壮实小孩的关键点上,不怪人人见了都爱夸他。

都说外甥像舅,颜粟体型就是妥妥的郝韧真放大拉长版,常年热爱健身的他,自行车、户外徒步、水上运动一样不落,不是那种刻意训练增加肌肉的痕迹,颜粟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型,加上年近三十的巅峰状态,肌肉线条棱角分明,就差放出点光芒来了,可惜这些美好的东西,平时都被他黝黑的脸和朴素的衣物隐藏起来了。

“舅舅,这里有一条小鱼!”

郝韧真戴着泳镜潜到水里,意外发现一条笨拙迟缓的小鱼,看起来像是受伤了。

“可能是被人踩到了吧。”

郝韧真双手把小鱼托了起来,失去行动能力的小鱼根本逃不出去,就又这样看得入迷,突然,郝韧真像意识到什么一般,头都没抬的跟颜粟发出疑问。

“舅舅,大海里面是会有鲨鱼的吧。”

“放心吧,鲨鱼更喜欢深海,这里属于近海,人类活动频繁,而且也没听说过这里有鲨鱼咬人的事件。”

恐惧来源于未知加想象,郝韧真以前到海边玩是大陆的海边,背靠坚实陆地,水里人海茫茫,倒是没想太多,但此时身处一座小岛,沙滩上人群冷清,放眼望去,茫茫大海全部连城一片,就突然触发了想象,觉得此时自己跟鲨鱼的距离,就如同在一锅水里洗澡一般近,万一鲨鱼咬过来怎么办,他也不想想,人类活动频繁的区域,要是真的鲨鱼,鲨鱼都不懂是捕猎者还是食物。

颜粟早就回来岸上,坐在太阳伞下享受海风了,郝韧真一直玩到了中午,才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上岸,颜粟是觉得海浪不大,不太好玩,除了久不久尝到一下海水的咸度,玩着玩着跟平时去游泳馆游泳差别不大,想起来他昨晚看到海岛北部的那对染色体水系,便拿出手机打开卫星地图,提议带郝韧真划桨板过去探险。

“认真,我们等下去这里看看吧,从地图上看这里的地形挺神奇的,就是昨晚我们从房间后面窗户看见下面还有个小岛那里。”

“我们从海滩这里划过去,划到这条细细长长的开裂这头,然后从这里进去看看里面风景如何。”

颜粟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放大缩小地图,指来指去,看得郝韧真眼花缭乱。

“舅舅,那里看着好远哦,走那么远我害怕。”

“而且那边海水看着深深的,也没有人烟,万一有鲨鱼咬了我们都没人知道。”

颜粟看郝韧真一副怕这怕那没出息的样子,轻拍了一下他脑袋。

“远啥远,一公里左右,我们沿着海岸划,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这里的海水你也看见了,又清又浅的,水底看得清清楚楚,鲨鱼那么大,要是有远远就看得见了,看见鲨鱼了立刻跑上岸不就安全了。”

“好吧,那要多带点吃的哦,上次跟你出去划桨啥也不带,差点把我饿晕。”

郝韧真本就是个好奇宝宝,刚上岛不熟悉环境,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畏手畏脚是正常的,现在已经玩了几个小时的海水,一切正常,和大陆边的海滩没啥区别,熟悉环境之后也不会臆想着有鲨鱼来咬他了,而且对颜粟不亚于对实质父亲角色的信任,颜粟带他探险也不是一两回,自然就答应了颜粟的冒险提议。

吃饭休息了一下,海水相比早上涨了许多,颜粟解开充气桨板,桨板桨板,顾名思义,就是桨和板,在水里承载人的是可充放气的板,放气完可以像卷被子那样卷起来,方便携带,解开充气可以得到一个三米多长,半米多宽,细长流线型的充气板,他们的这条桨板,轻松载重两个成年人,再配上可伸缩的桨,人在板上可坐着划,可蹲着划,也可站着划,因水面玩法多样化的特点,作为一项新兴运动近年逐渐热门起来。

桨板玩起来是好玩,人力打气的打起来就废人了,足足打了十分钟,气压才达到标准,颜粟已经汗流浃背了,插好导向尾板,绑好干粮在板头,扛上所有东西,两个人沿着海岸线,就往海岛的北方走路过去,越过简易码头,再往上只走了两三百米,沙滩开始出现石头,变得难走了。

“我们就在这里下水吧,太阳太大东西又重,真是热死我了,刚刚就应该直接下水划,还照顾你怕鲨鱼怕这怕那,真是傻了。”

舅甥俩气喘吁吁,可不是傻嘛,在岸上是人驮板,在水里是板驮人,划水起来比岸上走路还快,又还凉爽,郝韧真被骂,回应了颜粟个傻笑,颜粟把板扔水里,先给郝韧真绑了脚环,再给自己绑上,安全第一,马上出发。

他们下水后继续往上划,沙滩上的石头越来越多,就算刚刚不下水也不好走路了,划到路程的一半左右,已经没有沙滩了,岸边全是石头,水也深了许多,郝韧真还是害怕了,颜粟就更贴着岸边划,还好今天风平浪静,海上但凡有点风浪,人力桨板就很难驾驭了。

边看卫星地图,边观察海岸地形轮廓,颜粟估摸着他们已经绕过了鸡嘴,很接近目的地那条细长开裂的头部了,再往前走,前面突然没有了怪石,只剩峭壁直插水中,水浪拍打陡峭的崖壁,海岸线稍微有点内凹,水下已经看不见水底了,郝韧真嘴上没说什么,手里的桨已经不划水了,两脚刚刚还放水里玩一下,现在身体收到板中端坐好好的,颜粟还能看不出他在害怕,干脆停下手上的动作。

“认真,你知道的吧,帆船时代,人类乘坐个小木船,就敢跟风浪抗争,遨游大海了,没有这些人勇敢的去闯荡,点亮世界地图上的文明之花不懂还要等待多久。”

“早在上个世纪,世界各地就有很多这样的记录了,游泳爱好者只身游泳十几小时,以人力横渡宽阔的海峡,征服大自然,这些人中男男女女都有,年纪大者也不在少数。”

“他们这些人,如果只关注脚下深渊,那未知的海底只会给他们带来恐惧,只有心怀目标,脚踩勇敢,才能一步一步的做到这些壮举。”

“当然了,你妈要是听到这些话,她肯定会说,冒险有其他人上就好了啊,干嘛非要你,要这样说也没错,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侧重点不一样,考虑问题也就不一样,舅舅也是受这种文化熏陶长大的,也只能羡慕一下别人的勇敢。”

“但我想说的是,认真,你也不用这么胆小吧,都说了附近没有鲨鱼,我们坐在坚实的桨板上,身上穿着救生衣,离岸边也就那么点距离,综合安全系数极高的情况下,还这么害怕!”

“舅舅,我又没有害怕,我只是在欣赏风景。”

郝韧真还嘴硬,颜粟补上一句。

“哦豁,忘了跟你讲,那些游泳横渡海峡的人,有被鲨鱼咬的。”

“啊!”

郝韧真一个颤抖,板身一个晃动。

继续往前划动,随着崖壁的走向转过了一个急弯,一个超小型海峡赫然呈现眼前,超小型是对于大海来说的,颜粟看到的是接近百米宽的水道,放在陆地上那也是条很大的河流了,水道那头连接的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

“这已经是靠上面两边联通大海的那个大开裂了,计划失败,细长开裂的头部没有和大海相连,地图像素模糊,才看起来像是相连而已。”

颜粟顿了顿,思索了一下。

“都到这里了,再划几分钟,到地图上看得见的那个中间通道去,我们从那里进去吧。”

“嗯。”

郝韧真回应迅速,这个时候就是颜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叫郝韧真现在再往回走,又要经过刚刚那个地方,他是害怕的,能往前走着就安心,至于最终不还是需要往回走,他现在能逃避这个问题就先逃避着。

郝韧真彻底放弃划桨,干脆吃起面包来,填饱肚子压压惊,颜粟一个人在后面划着,只要郝韧真不把脚放到水里增加阻力,速度也不慢。

一路磨磨蹭蹭,有个还担惊受怕的,全程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两条开裂中间的连接通道,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个通道的出口还挺宽,进去到了中间极速收窄,像是一个喇叭口,不知是巨石滚落还是山体塌方,最窄的地方像个一线天,只剩下板身擦着石壁刚好能进的宽度,颜粟站立着紧贴两侧石壁,此种场景也是平生未见,又震撼又略带点害怕,郝韧真可能是体型比较小的原因,压迫感没那么强,再加上终于脱离了危险的大海,很是兴奋的摸着石壁。

还好,一线天处只有两三米长度,通过了之后水面又变宽起来,里面像是一个小号的喇叭口,整个通道长度很短,卫星地图上显示此处位置很窄,跟实际完全符合。

“哇!”

舅甥俩异口同声发出赞叹,此时的震撼还无法言表,挤过了一线天,再划过两桨的距离冲出喇叭口,整个板身载着俩人就冲进了这片狭长的水域,里面水面平静,左右望去视线被长到水边的树木挡住,看不到尽头在哪里,岸边的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树上挂着不知名的果实,看不见的海鸟叫声叽叽喳喳,嘹亮高亢此起彼伏。

颜粟此时能想到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外桃源,他平时带郝韧真徒步户外探险,就是追求这种亲近自然的感觉,此时此刻,呆住的俩人一板就如同融入了这里,慢慢划到水域中间之后,静静的感受了好几分钟,中间更能好好观看水域两边的风景,很难想象一墙之隔,外面是惊涛骇浪的大海,里面是平静如镜的湖面。

“舅舅,好美啊!”

“嗯,不虚此行。”

舅甥俩久久观赏之后,心情才从震撼平静了下来,颜粟抬起水桨轻轻的插入水中划动,桨板缓缓的往水域的尾部移动而去,划水轻得生怕惊动了这祥和如画的景色,即使已经很轻了,泛起的波浪还是向四周传播开来。

相比于外面大开裂百米左右的宽度,里面细长开裂最宽处只有四五十米左右,湖岸线有些许弯曲,窄的地方还要更窄一些,依旧看不到水域的尽头,地图上显示这里面大概有一公里长,真是一处神奇的地方。

颜粟不熟悉这些海里地形,很难给它定义一个称呼,但既然没有和大海明显相连的地方,称之为湖也未尝不可,所以这应该可以说是一个紧挨着大海的咸水细湖,颜粟舀起湖水一尝,没错了和海水一样极咸,。

一边靠惯性漂流,一边偶尔划动一下,舅甥俩十来分钟后,才来到卫星地图上显示靠近尾部的通道,这里距离中间通道有三百米左右,随着他们的桨板缓慢移动,视角也在缓慢移动,距离还远就能看见这个通道的口宽阔得很了,划动到正对着通道口,里面水道一样宽敞,看起来开船通过都行,颜粟终于放下心来,刚刚从中间通道进来,一线天两边石壁随时会挤压出来的那种压迫感,是很不舒服的。

“等下我们就从这里出去吧,先吃下东西补充能量,划这么久我都饿了。”

“捏,舅舅,给你,你吃,我不饿。”

“你当然不饿,一路都在吃。”

颜粟没好气的拿过面包,撕开食品袋包装,小心翼翼的把包装袋收好,要是不小掉落污染了这里,罪过就大了。

桨板就这样静静的浮在水中间,颜粟在板上静静的吃着,郝韧真在板上左顾右盼看这看那也不腻。

“你不吃就负责拍照记录吧。”

颜粟说着从防水袋中拿出手机交给郝韧真,郝韧真接过手机,正好闲着发呆有事来做。

刚开始踏足户外接触自然,颜粟看到美丽震撼的景色,还会拍照记录分享到朋友圈,试图引起读者看客的共鸣,之后他慢慢发现,这些景色,如果说肉眼看着是天堂,是鬼斧神工,赏心悦目,震撼人心,通过照片视频这些手段转录之后再给人看,震撼力不及肉眼十分之一,共鸣没有,反倒让读者看客失去对大自然的敬畏感,失去分享的意义。

慢慢的,颜粟就不再喜欢掏出手机到此一游了,遇见了美景只是用心感受,用心记下自己的哪根神经被触动了,但这次所见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震撼,太过前所未有了,他想记录下来,留个念想也好,分享给要好朋友们也罢。

“舅舅下水游泳吗?我再给你拍几张水下的呀。”

“不拍了,你拍好了就把手机给我吧,等下不小心掉水里就麻烦了,你再好好看看,我吃完了咱们就回去了,想拍想玩明天再来。”

确实是了,郝韧真只拍了几张风景照片,和几张颜粟吃东西的照片,如此纯洁无污染的美景,单单这样就浪费了,是该来几张纯风景为背景,纯人物为主题,不出现人类工业文明物品的照片,更加体现人与自然和谐共融的感觉。

“认真,你要下水游的话我可以给你拍几张。”

颜粟低头摸索,想拿出来已经收好的手机,好好的给郝韧真拍几张,他注意力全在胸前的防水袋上,完全没注意到郝韧真的状态,根本没在意颜粟的讲话,目光紧盯他们刚刚划桨过来的方向,瞳孔放大。

“舅舅,那是什么东西!”

郝韧真终于确认了,有什么东西朝他们过来,惊恐的喊到,颜粟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百米开外确实有什么东西快速的朝这边过来,太远了看不清,,只能大概看见个黑黝黝的东西,郝韧真双眼未近视,视力极好,颜粟轻微近视,确实看不清。

说时迟,那时快。

“鲨鱼,舅舅,是鲨鱼!”

颜粟此时只能靠郝韧真的眼睛提前获得信息,结果郝韧真更加惊恐的喊到,颜粟本能的不愿相信这种事情,不相信这里会有鲨鱼,不相信他们的运气真的那么差,最主要是不敢相信真碰上鲨鱼的话,会带来的严重的后果,成年人一向盼喜不盼悠,颜粟宁愿相信郝韧真是在胡言乱语。

可事实容不得他幻想美好,等他看得清,那个东西已经来到五六十米处了,可不就是鲨鱼嘛!标志性的鲨鱼鳍露出水面,直直划破水面冲刺而来,一下又变成画着左摇右摆的轨迹,仿佛怕你看不清它似的,故意摆开角度让你确认那标志性的三角鱼鳍。

郝韧真惊吓过度呆若木鸡,颜粟遇险不在少数,此时身体的遇险反应机制立即启动,瞬间脑海快速闪过各种画面,巨大的鱼鳍,底下是巨大的鲨鱼,军舰般冷酷的鼻首,血盆大口里一排尖利的牙齿,撕裂□□轻而易举,血肉模糊的画面;桨板被撞翻,他们跌落水中,颜粟先推郝韧真上板,自己再快速爬上,万一被咬住大腿,也得把郝韧真拼命往上抬。

颜粟肾上腺素打满,人体机能用尽潜能,脑补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各种的画面,以及应对措施,但很明显,颜粟这次不会像骑自行车摔车瞬间,脑补双手撑地尽量缓解冲击,保护胸腔头部,然后事件结束那样简单,颜粟此时只脑补到发生碰撞后,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降低损失,至于如何得救,很抱歉,实在做不到!

“划!”

颜粟大喊一声,不知道是和郝韧真说,还是和自己说,极限反应时间意识到袭来的是鲨鱼后,随即脑海产生种种画面,然后也是极短时间内,脑海里迅速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划,快划!

划桨入水,鱼鳍已经冲到四五十米内,眼看着按照两者的轨迹趋势,刚好就会撞上,桨板最快速度能有人小跑那么快,但要从静止启动,把速度提起来到最高速,那就不是瞬间能完成的事了,颜粟慌不择路,板头对着细湖内岸拼命划了几下,就往前移动了一个板身的距离,相比于他们的蜗牛速度,速度奇快的鱼鳍已经冲到二十米内,眼看着石于事无补了,呜呼,鱼粮已成定局!

或许,是幸运女神的眷顾,或许,是鱼鳍的主人靠近了才发现他们,或许,是本来安静的他们发出动静惊动到了鱼鳍的主人,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玄乎的原因,在即将相撞的时候,鱼鳍来了一个极速变向急停,连同黑黝黝的身躯隐入水中,巨大的身体在水下的机动,翻起水流涌动,将颜粟郝韧真的桨板剧烈晃动,颜粟甚至能隐约看见,鱼鳍下面那宽厚无比的肩部,比他们板身还长的身体。

此时,人类在玩耍抚摸小猫咪的时候心有多被软化,相反的,现在被恐惧压迫的心脏就有多被硬化碎裂,寒颤引起竖立的汗毛激发全身。

“巨物!”

颜粟脱口而出这个词语,深海恐惧症,巨物恐惧症,死里逃生,复杂的感觉此时全部夹杂而来,对未知的恐惧,对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渺小的事物的恐惧,肾上腺素过后的副作用,身心短时间内受猛烈冲击后,颜粟整个人已经瘫软了,手里的水浆根本没有力气划动,还好速度已经起来,他们在细湖中间,距离岸边本不远,桨板靠着惯性,几个呼吸间也漂到了岸边。

“快跳上去!”

颜粟慌乱的对着郝韧真喊,郝韧真哪用他催,早就缓过神来,解了脚环跳上岸去,颜粟摆好桨板尾巴靠岸,也迅速跳上岸去,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短短两天,第二次感受到,人是妥妥的陆地动物!

得救之后,郝韧真抱着颜粟哭了起来,哭了好久好久,自己想停几次,忍不住抽搐又哭了起来,颜粟只是不停的抚摸他的头发,手掌在他后背搓动,偶尔抱紧一下让郝韧真感受到安全,他脑海里也还全是震撼,无法组织语言安慰郝韧真。

久久之后,刚刚搅动起来的湖面,重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刚刚亲眼所见的庞然大物,对于这细长小湖来说,未免太大了些,此时也踪迹全无,宛如做了白日梦一般,极不真实。

“舅舅是鲨鱼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我看到那鱼鳍和它背上是黑色的,鲨鱼应该是灰色的,太紧张了也可能看错了。”

“不管是什么,那么大个生物在水下,我们不能从水里回去了。”

郝韧真含着嘴唇用力点头,再同意不过。

收了桨板和其他物品,颜粟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根据对面靠近尾部的通道位置,很容易就能判断他们现在就在细湖靠岛内侧的岸边,他们身后的山上就是山顶民宿。

知道位置再看距离,颜粟就安心多了,他们看似从民宿出去到海滩,又从海滩划了很的远距离,心理感觉上离出发点很远了,但实际上,他们是从山顶民宿正门方向的海滩出发,绕了半天绕到了山顶民宿的背后,现在跟山顶民宿直线距离只有五百米左右,从这里回到民宿比从海滩回去距离还近。

距离近是近了,但海滩那边回去是康庄大道,这边回去可就是原始丛林了,舅甥俩穿的又还是短袖短裤,还好一路坡度不算得陡,矮草灌木茂密错落在大树下,开路只能靠披荆斩棘,割伤刮伤在所难免,死里逃生的俩人,才管不了许多,只顾艰难奋力穿越爬行,半个小时候后,从山顶民宿屋后的灌木丛中穿了出来。

“你们怎么从这里冒出来了?”

民宿老板娘正在准备晚饭,看见颜粟俩人钻出,一身凌乱,头发上还粘着树叶,肩膀落满赃物,忍不住惊问。

“划船划到后面去玩,看着很近就想抄近道回来。”

“这样子啊,你们应该还从海滩回来才行的,从下面上来哪有路哦,都是杂草树木,你看你,把小孩搞得一身是伤。”

颜粟一脸赔笑,他现在感觉都还像是做梦般不真实,不想跟老板娘讲太多。

“老板娘,你们本地的,听说过下面那条细湖有鲨鱼吗?”

“啥,没有的事,这地方哪有什么鲨鱼啊,不全岛都很多年见不到鲨鱼了”

“倒是有个老酒鬼,喝酒的时候说过跟你们一样的话,说下面有鲨鱼。”

“难道你们也看到了?”

老板娘满脸不信的随便乱问。

“没,没有,我们划累了想从近道回来的,没想到,路不好走,嘿嘿。”

“那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吧,有药没,我给你们拿瓶?”

“没有呢,那谢谢老板娘了。”

颜粟细心的给郝韧真擦药,郝韧真小腿手臂上,近十处割伤钩破,割伤来自叶片边缘细锯齿状的草叶,传说鲁班当初发明锯子的灵感就来源于此,钩破来自长有倒钩的藤蔓,锋利的钩尖刺破皮肤,来不及停止动作还会扯下倒钩挂在肉上。

郝韧真身体壮实,皮糙肉厚的好处此时就体现了,这些小伤他都不带关心,只有药水涂到伤口上刺痛的那一下,才倒吸一口气,其他时候注意力全在手机的屏幕里,他翻看着各种鲨鱼的图片,一下面露恐惧,一下眉头紧锁。

“舅舅,鲨鱼也有黑色的鱼鳍,你看这个,背部也是黑黝黝的,跟我们刚刚看到的也很像。”

“会不会是海豚?”

说着又翻看起海豚的照片,平面的图片缺乏立体感觉,网络往往混杂着真真假假的信息,不是相关专业的成年人都难辨别有用信息,区别不同物种,更别说郝韧真一个小孩子了。

“也好像是海豚啊,根本分不出来嘛,为什么它们一个是鱼,一个是哺乳动物,都能长出来那么相似的鱼鳍,我的天啊。”

“舅舅,是不是这个!”

海豚图片里混入一只虎鲸,鱼鳍背部黑得不能再黑了,看颜色很符合他们还记忆犹新的画面。

“很像是,但不能确定。”

颜粟作为一个成年人,考虑的太多,即使这张图片看起来很像,但是当时的情况太突然,过程时间短又混乱,湖里的水没有海里的清晰,当时又是逃命第一无心分神,种种条件不能保证当时的观察很准确,何况即使颜色确实是纯黑的,也还有很多其他的物种有一样的特征,光靠这点信息,确实不能确定。

“我们明天再去!”

郝韧真话音未落,颜粟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就知道你小子的意思,看得出来,要不是天黑了,郝韧真的话就是舅舅我们现在去吧,刚刚一切都发生太快,太震惊了,是真被吓得不行,过后想想,其实刚刚的危险,仅在于那只生物会撞翻他们的桨板,而不是颜粟脑补的尖牙利齿血肉模糊的灾难片,因为若它对他们有恶意,在发现他们之后,要么直接袭击,要么被惊吓过后返回袭击,怎么样都不会给他们顺利上岸的,所以从遭遇之后的行为上可以推测那只巨兽,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到了,躲了起来,郝韧真人小,但他不傻。

“舅舅,我觉得明天它还会在,我们去偷偷蹲在水边等它出现,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

“呃……去就去吧。”

颜粟故作□□,只是想掩盖他作为成年人的矜持,免得在郝韧真面前丢了威严,试问,平平无奇的人生,遇见这种打破认知范围的事情,谁人能不兴奋,谁人能不一探究竟,其实他心里也恨不得现在不是黄昏多好,他也有一万个疑问急需解答。

“老妈,干啥?”

“好玩啊……告诉你哦,我们今天……”

郝韧真和他妈电话交流,眼看着大嘴巴子就要说漏,颜粟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捂住了他的嘴,郝韧真一脸惊愕,一瞬间也领会了颜粟的意思,赶忙改口,碰上这么危险的事情,还胆敢高兴的跟他老妈说好玩,护子心切的妈妈现在就能飞过来把拎他回去!

精神上的激动,也抵消不了一天的疲劳了,郝韧真带着急切的心情,进入梦乡,颜粟搜索一番之后,也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祈祷着睡个好觉的颜粟,大脑却移用昨天的梦境,并且补清晰了昨天模糊的画面,梦里,他带着郝韧真在停留在一个窄小水域的尽头,突然一个巨大的鱼鳍划破水面而来,巨大的身体顶着水流冲上滩涂,水层流进,一只黑白配色的巨兽赫然呈现眼前。

梦不是什么愉悦的美梦,但也不是吓人的噩梦,颜粟没有刻意把自己从梦中抽离,但大脑也没有继续造梦了,梦境里的情感,不是昨晚的那种恐惧,只是觉得强横的生命力充斥全身,阻断了梦境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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